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这话怎么像是郑观音一直等着逮明洛一般?
长孙景禾扫了眼对方隆起的肚子,温声道:“还有三个月了吧?”
“差不多。”
郑观音似笑非笑,目光划过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李秀宁,不免存了几分试探之意:“姓宋的这位娘子秦王妃见过?”
“嗯,自然。”
长孙景禾心下的怪异被不断放大。
她素来晓得这位的性子,说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绝对没错,怎么会关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平民娘子?
“多高身量?是不是花容月貌?”郑观音问得意味深长,让李秀宁不得不感叹明洛的第六感。
真回了长安,明洛怕要脱一层皮。
长孙景禾被这样一问,惊愕之余失笑道:“太子妃问得……我倒是没顾上她的容貌。”
李秀宁余光瞟了她一眼。
宋明洛总体还怪讨人喜欢的,秦王妃看似没回答,但其实妥妥在包庇她,毕竟真漂亮的话不会没印象。
“似乎她两次进宫都鬼鬼祟祟的,脸上覆着面罩。”郑观音扬了扬唇,颇有些意味深长。
“确实有些奇怪。”
长孙景禾随口附和着。
“听闻弟妹先前一胎有些不妥当,是宋医师开的安胎方子?”郑观音用银叉戳起一块瓜果。
长孙景禾含笑点头:“确实。”
“看来医术上果真有些造化。”郑观音眉心拢起,面庞上浮现起几缕不同以往的神情。
她不由自主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难道嬷嬷说得没错,是她因为孕期多思多虑,疑神疑鬼地猜忌?
“她年纪小医术精,于我兄长府上多次为阿娘诊脉开方,有时我都不免感叹一二。”
长孙景禾面带微笑。
她虽然不清楚郑观音的真实目的,但光凭经验来论,怕又是一场无妄之灾,念及明洛对她和阿娘的恩德,她合该帮衬着些。
“年龄几岁?”
长孙景禾故作思考:“不到二十应该,具体没问。”
宫中大小宴会不断,因着秦王的泼天大功,长孙的地位水涨船高,每每出席几乎成了她秦王府的庆功宴。
李秀宁逮了个她得空的间隙,压低声音道:“太子妃今儿一直不冷不热的,东宫也是。”
长孙晓得她爱看热闹的性子,难为这份热闹自家也有牵连,稍稍正色道:“往后等二郎回京,更明目张胆呢。”
“可说了何时回京?”
长孙多少有些惦记自家郎君,恬静一笑:“应当这两日启程了,不过沿途走不快,好些人事得应付。”
“这是好事。”
李秀宁感慨道,紧接着她朝万贵妃的方向努了努嘴:“刚我听到阿耶和她提及,说是二郎此次回京便着手乔迁,宫里住着也挤,好像我又添了两个侄女?”
长孙景禾打心底里喜欢搬出去自己当家做主的自由感,不过二郎的态度,反正不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