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心里的确如此作想。
他嘴角勾起点弧度，“也是。医师回营可得小心，总有老子这般不长眼的人，不止一个呢。”
“知道自己不长眼就该道歉，你在作甚？”
姜胜之及时雨般地现身，看着对方的眼神十分冰凉。
他俩自然不认识，但不妨碍能从彼此的服饰判断出彼此的职务差事，一看姜胜之的衣着，对方刚熄灭了几分的火焰重新燃起。
“老子当你是谁，原来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卒……”对方阴阳怪气，从身后摸出条马鞭。
正想直接挥出，目力上好的他瞟到了姜胜之腰间的雪亮。
是亲卫？
还是哨骑？
不管哪种，作为基层军官的对方有点忌惮，他恨恨啐了口：“行，你爱管闲事就管吧，最好管到底！”
然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姜胜之先关心了下明洛的身体情况，又感到奇怪：“这人，是与医师你结仇了？”
“不好说。”
明洛已经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她之前没有和此人有过交集。
“姜某与你一道走。”
成年男性横冲直撞的力道不容小觑，明洛虽然没夸张到直接倒地，但相当担心伤口开裂渗血。
前日好不容易结痂的。
真是功亏一篑。
为此她没拒绝姜胜之的好意，期间她低声叮咛了对方一句，这让姜胜之不知如何作答。
他没能护送明洛到底。
因为中途，明洛毫不意外地遇上了意气风发的秦王，妥妥一志得意满的人生赢家。
他斜了姜胜之一眼，不经意问明洛：“你是往这个方向去？”
“不是。近路被拦起来了。”
明洛有气无力。
“怎么，吃了一顿饱饭，反而没精神了？累了？”秦王对她不算太上心，但到底做不到不管不问。
方才路过她所在那片坐席，旁人都忙着谈笑风生对饮作乐，就她一人低头咬着什么，相当使劲的模样。
被阴阳了的明洛恹恹摇头：“身子的确不爽利，让大王见笑了，晚上伙食很好，可能是吃撑了。”
她没冒然告黑状。
这年头敢无所顾忌的人多半都有靠山，先打听清楚再说，忍一忍也是种生存法则。
“他也是医师？”秦王这时目光正视姜胜之，问得稀奇古怪，毕竟对方的衣着打扮一点不像医师。
明洛缓声道：“之前是，后来转了当兵。”恰如其分地赶上虎牢关这一趟，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样。”
秦王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稍稍锐利两分，居高立下地审视着对方，可能是同为男性的敏锐感官，姜胜之居然意会了秦王对他的淡淡敌意从何而来。
他默默瞥了眼状态不算好的明洛，拱手道：“某巧遇医师时，她刚被一个不长眼的将士碰了下，可能牵连到伤口，还请大王照看一二，某赶紧回去当值了。”
对流言蜚语不可全信。
但也不能装聋作哑。
不等秦王和明洛品出来姜胜之的话外音，对方已经脚底抹油地欢快溜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