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屋子的男人,每个人的零部件数量都一样,顶多大小款式上有点差距,相互打趣着说笑着。
明洛习以为常地躲在帷幔后帘子后装死,飞快地擦拭完自己后开始用洗澡水洗衣服。
等洗完里衣后,水的颜色终于不能直视了,也终于失了最开始的温度,冷冰冰脏兮兮。
秦王……
明洛简单思索了会。
他日理万机,要是没拿她当回事,绝对不会这么贴心地记着她说想要沐浴的念想。
她叹出一口气。
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明洛在军中的日子越过越顺,齐王大约已经忘了她这个人,医务营基本被她理顺。
上下不是被她的医术折服,就是屈于她的得势得脸,总之没人和她作对了,明里暗里都通透起来。
可惜,李选是李安远的亲子。
且是幼子。
李安远不管怎么嫌弃儿子不成器给他惹事给他丢脸,但终究无法释怀,这给了人可乘之机。
李选的那些小厮不是各个聪敏,总有几个自诩猜得主子心思的狗腿,在李安远前说三道四,试图为自己谋划个好的未来。
“昨晚,俺的弟兄奉大王令给宋医师送热水去了。”
李安远听得五官纹丝不动。
“反正每回宋医师……因着在大王和房先生面前的得脸,总能混过去很多事。”
比起明洛怎么讨贵人的喜欢,李安远只在乎真相:“你说,宋明洛去李将军处时,六郎安插了个医工在宋明洛帐下,想着给她添乱让她受罚?结果此人直接死了”
“对,宋明洛一直把持着军中医务有关的令牌账簿,郎君从入营开始心心念念。”
李安远表情依旧没什么松动,但眼底似乎被触碰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他的六郎,他的幼子。
死得那么不值一提。
“宋明洛……自回营后自请去了隔离营?”李安远的声音又沉又涩,重重压在人心上。
狗腿巴望着将军能信自己的话,赶忙点头:“郎君说这宋明洛向来不怕死,一心一意比他都想建功立业,可惜痴人说梦。”
李安远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却阖上了眼。
那是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可奈何。
“宋医师……”
李安远对宋明洛印象不差,时常见着人奔走忙碌在医务营里,浑身上下充满着干劲。
比他家小子强。
但……他眼神陡然凉了下去,喉间涌起一股难言的腥气,要是六郎的死与她真的有关,那么他必定——
不会放过她。
“她身旁有和你一般的人吗?”李安远越想越心惊肉跳,毕竟从利害关系的角度论,宋明洛动机受益统统都有。
狗腿有点听不懂,巴望着抬头。
“给她打下手,对她言听计从的。”李安远另辟蹊径,于公于私,他无法针对明洛。
大义上宋明洛为唐军作贡献,几乎是上层公认的医务主事,他记得疫症前期,好些人暗戳戳地希望能让宋明洛回来。
而秦王最后顺应了这种趋势。
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