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对方一开始,便是奔着此般而来?是想引出自己在军中草菅人命的事实?
“你又在琢磨什么。”
秦王眼神慢慢从李元吉身上挪开,望向山林边缘的林木,有只细犬一直在往那边靠近。
“琢磨……怕是有胆大包天的士卒想为他们报仇,所以先杀了我些许亲兵作为警告。”
李元吉轻蔑地瞧着一具具破破烂烂的尸首。
毫无悔改之心。
秦王则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定定看了会自己这一母同胞的弟弟片刻,又低眸凝视了会面目全非、躯壳破碎的尸体,忽的深吸了口气,试图在心底重新构建对李元吉的认知。
“怎么,你还有目标?”
李元吉想通关节,竟第一时间皱起了眉,昨日……不就是丁四主动送上门后吗?
包括锅子菌菇也是他提议的。
他面沉如水。
“私仇的话……”秦王只觉得心累,他不是分不清是非善恶,真掰扯开开来他这弟弟才是应该下地狱的一方。
“本王自己解决。”
李元吉嘴角一抽。
“你且听好了,别再整出这些人命。以六换六,端是公平公正,要是再被我听到其他风声……”
秦王眼里浮起些许狠戾之色。
“风声?二哥我也很好奇,你这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二哥每日忙得都顾不上管教我这弟弟,还能有闲情逸致听他人闲话?”
李元吉这话有些逾越了。
秦王自然不会问起伙房的那具尸首,以免齐王去找有关人员的晦气,他冷不丁想到明洛。
昨日她出现地那么巧合,还有她和伙房那具女尸的交情……莫非?
他思绪轻轻一颤。
事儿不了了之。
起码明面上齐王选择息事宁人,没再吵嚷着要讨公道,秦王看似好糊弄地囫囵了过去。
只是负责细犬们的军官被他喊进了大帐。
“本王问你,林子里可有痕迹?”
“很多。”
“是焚烧过的吗?”秦王立刻猜出真相,毕竟如果排除土葬,那么效率最高的手段正是毁尸灭迹。
“焦土也被简单遮掩过,不过埋得不深,至于气息……到了一条山涧边就断了,正好是下游,和咱们的取水点没有妨碍。”
秦王阖上了眼。
再睁眼又是一片肃杀。
“何人所为?”
“细犬虽然嗅觉极其灵敏,但军营里气息太多太乱,它们随到外围便失了方向,除非大王有可疑的人选……”
军官越说越小声,看着还有几分胆战心惊。
秦王斜了眼边上的长孙无忌,开口问:“那伙房水井捞出来的女尸……其夫婿何人?”
“原是辅兵营的医师。后转去了李将军麾下,这两日刚转回来。”时间上卡得可疑重重。
秦王连连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