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不死人吧?”
“白花花的,都是能食用的。”伙房里有师傅头都懒得抬,这齐王部整日最麻烦,时不时整点花活,还问东问西担心人谋害他主子吗?
“这俺认识,不都乡野里采的吗?指定不碍事。”
问话的人则留心看了眼这截断木,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木头有点古怪的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等到菌菇被扒拉下来洗净丢到锅子里,李元吉干脆大大方方搂着丁四从大帐里直接出来。
瞧着眉宇都舒展了几分。
怀里之人则微微蹙着眉,作出一副西施捧心的姿态,有些羸弱,有些需要呵护。
有人居然恭贺了下齐王,说是人儿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大王的伟岸和雄姿英发,尽挑好话来恭维。
很快,锅子咕噜噜地冒了气儿。
李元吉自命不凡不假,但对着处出情份来的亲兵,还是没讲究什么太严格的尊卑。
和秦王那时在明洛处骗吃骗喝般,围坐在炉子锅子周围,与人随意说笑,时不时逗弄下身旁的可人,说些令人脸红耳赤的鬼话。
丁四几乎打起全部精神,一面应付着心情越发高昂的齐王,一面留心着锅子里翻滚的菌菇。
到这步,一切如常。
他也略微尝了些吃了几口汤,缓和下紧绷的心。
要紧的佐料和那味菜,马上要下了。
“怎么?还冷?”
李元吉不知怎地,升起几分不好意思,毕竟当初一时意气杀了他阿兄,如今又把他哄骗到手。
只想着对人好些体贴些。
“没有,就是不曾这样坐着吃过,身边又有大王这般英雄人物,一时觉得恍若天上人间。”
丁四低着头,声音很轻。
极大程度上捧着李元吉,算是把忍辱负重为兄复仇的信念融入了身体每一个细胞中。
天气转冷,吃锅子一来应景二来显热闹。
吃吃喝喝间,李元吉几杯酒下肚,心思便不太纯洁起来,拉扯着丁四毛手毛脚着。
“大王,这处人多。”
丁四余光瞄着其他人的反应,果见零星的三两人捂着肚子匆匆离开,尚未形成大规模效应。
他没再推脱什么,反而温声道:“大王,我们回营吧,晚上风大,别受了凉气。”
“正是正是。”
李元吉从善如流,借着些微酒意和吃饱喝足后的满足感,瞧着丁四越发顺眼贴心。
他有多久没碰上合心意的人了?
他搂着丁四心满意足而去。
丁四则趁着他起身整理衣裳的间隙,飞快吞咽下了一颗不起眼的药丸,希望一切顺利。
而昔日目送他阿兄被人带走的倒霉医师,此时正躲在一个角落注视着匪夷所思的画面。
他不禁揉了揉眼。
丁四?
他神情充满迷惑,不由得想起他和七喜对换时,丁四没骨气地跪倒在明洛身前,倒着一摊无人能解的苦水。
还是说,丁四和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