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最先发表意见,其中不满的情绪浓厚地快要溢出来。
“粥的配菜就一点腌制过的萝卜条,某去其他营转悠过了,好些都有干菜腊肉。”
“还有那些蒸饼,不说好吃难吃什么,个头小得只能塞牙缝。一人两个,顶啥用?”
“蛋汤也是,听说早上其他营人手一个白煮蛋,咱们就拿一桶看不见蛋花的汤来糊弄。”
大家七嘴八舌地吐槽,多少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明洛留心着静默得可怕的尉迟恭。
这位的杀伤力,明洛丝毫不敢小觑,发起疯来去伙房宰个十来人半点没有问题。
“明早这样吧,还是你呗。”她看向这名亲兵,“辛苦你拿着一人份的早饭来我地方,我正好往房先生处汇报医务。你与我一块去说道,做个见证。”
“房先生?”
尉迟恭问。
“秦王身边管事的,粮草药材这些主要他管。”明洛反正知道军里所有不大不小的庶务,不是房乔做主就是长孙无忌。
杜如晦更多负责一些和战事有关的军务,比如今日派出去的哨骑有几人未归,何人顶上,军令的发布讲解等等。
侯君集算秦王的贴身保镖队长,主管宿卫轮值,以及亲兵的排班操练,贴身保护秦王。
“你能在参军兵曹前说上话?”尉迟恭看着不太信的样子。
“说肯定说得上。他们管不管是另外一回事。”但以明洛对房乔的认知,这位还是喜欢在为人处世上讲究以和为贵的。
“不管?”
尉迟恭挑了挑眉。
“不管的话,将军也要保持平静,别被人挑拨地干出些离谱的事来。”明洛明白军里的风气。
粗鄙且喜欢以武力说话。
偏尉迟恭武力上几乎无敌,那就更招人恨,你那么牛逼万一哪日得了秦王的赏识,不是抢饭碗吗?
军功谁都想挣。
由此可见大家伙对秦王的信心。
不说十足,也是十拿九稳。
“晓得了。这么晚了,不耽误医师歇息。”尉迟恭可没忽略亦步亦趋在明洛身后的丘英起,不爽道。
“好。”
明洛一出男性气息浓厚地过了头的营帐,便大口呼吸了下外头的新鲜空气,同时对平成道:“箩筐明日拿去伙房吧,夜路难走。”
她瞧见平成膝盖团着一点脏污,八成是往返伙房时一个不小心被什么绊倒摔了。
“哪里摔的?”丘英起眼神同样明亮,不同寻常地把手上的灯笼靠拢平成的下半身举了举,略显得多嘴。
明洛这时发觉了古怪。
这膝盖位置的颜色,怎么有点像是血凝固了的那种色调?
“离伙房大概五十步左右。”平成尚且无知无觉,但瞧着明洛和丘英起慎重起来的神情,脸上慢慢白了脸。
“你回想起什么了?”
平成呼吸紊乱了起来,身子轻轻一颤:“娘子这么说,奴想起了摔倒的地方,确实有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是了。
他低眸看向自己的膝盖处。
这一团痕迹,分明是干涸地发黑发紫的血迹。
明洛内心发出一阵尖叫,今晚上她难道不用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