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心术不正,身上还藏着木哨,一吹能唤来突厥那边的鹞鹰。”杜全居然没瞒她。
这比什么鹞鹰木哨更令明洛不安。
毕竟有安安的表现在前,明洛觉得拿木哨唤鸟一点不稀奇,难为这鸟儿来路不明,依稀有间谍的潜质罢了。
“意思是,他是突厥细作?”
真他娘厉害啊。
一个游牧民族草原部落,除了牛马多些人口多些,居然先进到能和中原政权玩这种游戏?
不否认突厥骑兵的战力和破坏力,但要真成建制地拉出来公平公正地打一打,中原政权多半完胜。
更不用说比什么文化方面的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了,说出来都是欺负人家没开化不识字。
“刘武周是突厥亲封的定杨可汗,寻相也是受器重的大将之一,亲卫身上有个木哨不奇怪。”
杜全没把话说完。
明洛这时有了点后知后觉的意味,对方是放长线钓大鱼?她算鱼还是会说话的鱼饵?
“人都死了。寻相他们逃了,是要抓回来正军法吗?”自古以来,降将降兵都难为。
不仅是当事人犯愁,接纳的将军主帅也纠结。
能咋办呢?
实行严酷的连坐制或者杀鸡儆猴,万一让一部分已经安定下来的降兵再生其他心思呢?
“正什么军法。如今大军哪里管得到他们,只消他们回去后不生事作乱,否则眼下关头,直接杀了完事。”
杜全淡淡道,稍稍侧过了身子,似乎放弃了对明洛的盘问,隐去了心头的那股子怪异。
“对,反正北面的河内郡有齐王部分管,再更西北方面的河东郡有太子领兵管事。回并州两家无非这两条路,总不能放着阳关大道不走,非要走山间小路翻回并州吧?”
明洛因着没闹明白杜全的想法,故而胡诌着话,心里磨着杜全的话,慢慢拆分着研究。
“随他们去,不打紧。”
杜全眼看明洛地方不可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花来,只会平白耽误自己功夫,当机立断地表示要继续巡防。
“杜校尉慢走。”明洛如今见人一律喊校尉,比队正好使一些,既是祝福又很礼貌。
明洛因着鹞鹰二字,开始惦念起自己的只只,自打人鸟间建立起基础的友谊和信任后,她有意识地开始散养。
她没敢明目张胆地唤鸟。
这容易被戳上突厥细作的帽子。
她摊开手心,抬起胳膊,以掌心里的一点食物碎屑勾引只只回来,睁着两眼瞧天上的动静。
就在她开始揉微酸的脖子时,一阵轻微的空气振动自不远处传来,毛色顺溜的只只活泼可爱地停到了她手上。
“真乖。”
每次看见只只停在她手上,明洛总是笑眯眯地予以夸奖,满眼盈起温柔与爱护。
不过只只小鸡啄米了片刻功夫,便开始左顾右盼地张望,似乎有些警觉,又通人性地与她对视。
“咋了?”
明洛可没安安的鸟语本事,这比英格丽洗难多了,她只会说人话,但似乎只只也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