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小心。”明洛由着长孙安源抄了几个来请教的病例,又详细解说了腹泻有关的用药用法。
没等长孙安源离开,去伙房领饭的平成先行两手空空地回来了,看着模样,有种出了事的仓皇紧张感。
“嗯?先吃口水。”
明洛打量着他毫发无伤的身体,随意从边上拿过一碗凉着的开水。
平成冷静下来后,还是后知后觉地畏缩,这一刻他都后悔来随军了!这钱和看重,活该平娃挣,他吃不消。
“死了好多人。”
他秉持了后世写小说的风格,即开篇夺人眼球。
不过明洛的眼球在几次随军的烽火血肉洗礼下,没那么好被夺了,毕竟军里是最弱肉强食的地方。
“为了什么?”
“好像是几只鸡。”平成不太确定。
咦?
明洛握笔的手停滞下来,为免滴墨或者毁坏纸张,她慢慢将笔搁置在笔山上,寻思起自己前几天喝的那碗鸡汤。
的确比在长安的炖汤好喝一点,特别鲜美,莫非是她夺了齐王的吃食?
平成觑着她的脸色继续说:“主要齐王本人在场,说他苦苦寻了很久才发现是被伙房的人给逮着,当肉鸡关进了竹笼。”
“肉鸡?不然鸡难道还是斗鸡吗?”明洛说完就恍然大悟,因为和齐王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形象太吻合了。
平成笑道:“是的,那些师傅百口莫辩,他们哪里想得到这茬,可能听都没咋听过,只一味在边上叩首求饶。”他本来看得津津有味,万万没想到后来事态的转变。
“那几只鸡算齐王的宠物,奈何看管不严,军里怪适合散养的,被伙房的师傅伙计瞧见,以为是鸡舍里跑出去的肉鸡,干脆拿着竹筐捕了来,没几日便炖汤吃肉。”
这怎么说呢?
退一万步说,哪怕伙房的师傅们是故意的……其实不存在这种可能,人就是无心的,齐王那么疯癫厉害,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
“后来,莫非齐王直接杀了那些负责鸡舍的伙计?和杀鸡做汤的师傅们?”明洛嘴角微抽,李元吉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是真的。
在晋阳那会草菅人命的例子不胜枚举,但根据李秀宁偶尔提及,自打从晋阳逃回长安后,李元吉会做表面功夫了。
即会装模作样了。
在军中这些时日,没听说太恶劣的事件。
“没,但他说既然伙房的人弄死了他的乐子,那么总得表示赔偿,一只鸡身价十来贯钱,说是体谅他们赔不起,就让他们自己做鸡来斗。”
平成想起那画面,简直惊骇欲死。
逼迫着几个掌勺切菜的伙计,拎着刀子对砍互殴。
明洛面色平静,这法子一听就是李元吉本人的念想,都用不着那些狗腿小人给他‘出谋划策’。
“然后怎么算胜?一方倒下了还是死了?”
“死了。奴跑出来时,齐王已让亲随把伙房里的人围了起来,说是一个不许跑,两两对决,务必赛出鸡王。”
平成差点以为自己走不了。
不过那些亲随显然没齐王那么癫,彼此暗中打着眼色,有意留人生路,生怕惹是生非太过,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
“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