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砖啊石灰啊等战略性物资,更不用说箭矢刀剑甲胄等物了。
她思路很对。
敌军那边就是这么打算的,攻城从来不是单纯的对着一座有所防备的城去堆人力物力。
围点打援,截断周遭的援助补给。
是最常规的手段。
“可是将军……咱们的粮……”
隰州城外的一处山脚下,副将苦哈哈地给主将复命,努力无视着刚完事的那股气味,以及屏风后哭哭啼啼的女人。
“可是什么可是,阿兄不是早说了,没粮就去抢,指望谁发善心地给你千里迢迢送来嘛?!”
此人为此行主将,即石州刘季真的弟弟,刘六儿的幼子。
他看不得副将满脸怕事的德性,不屑道:“唐军有粮有钱的很,富得油流啊,算算日子,也该送补给来了呀……”
“正好便宜了咱们!”
他立即把主意打到了劫掠补给上,战略层面说,这是非常正确的方向。
副将依旧苦相:“将军,底下不少人已经开始闹事……”劫粮这事儿,说得轻巧,那么好操作吗?
“混账东西!”他不耐烦地给了副将一脚,内心骂着这好不晓事的东西,打扰他兴致就算了,还敢给他摆脸色!
而做主将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倚仗,他身板雄厚,从榻上站起身来后整个人壮实地可怕。
“将军,某是害怕哗变……民夫都抓不到了,咱们将士哪里肯去城下送死?”副将实话实说。
说完他便对上了自家将军吃人般的狰狞神情。
他是刘季真派来提点自家幼弟的,此次出来不是为了建什么功勋。
纯是当兄长的受不了其弟的争权和捣乱,假模假式地下了军令,派了点兵马,名为夺取唐军城池,实为驱赶流放。
随他在外怎么嚯嚯别人,不给他这个兄长添乱就行。
“你滚下去吧。”这弟弟终究有点脑子,气愤归气愤,这副将还是杀不得,要不然军中那些破事,岂不天天烦他?
副将丝毫没有如蒙大赦的庆幸感,他甚至没赶紧着滚。
因为不远处的营地已经有了沸反盈天的声响,他可不敢过去,万一被砍了怎么说?
“行,行。就欺我心善手软是吧……”这主将说了句匪夷所思的话,然后忽的一声大吼。
“卫二,钟意!速速点兵!今日本将军非宰了这些王八羔子!”
“你来,为本将军穿甲!”
他指着副将狞笑不已。
不说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内隰州城外的敌军自相残杀成了什么样子,这刘幼真收拾完自己麾下的混蛋们,转了转脖子,盯着血迹还没干涸的刀身,冷声问副将。
“唐军的粮草大队呢?”
“刚斥候来报,明早会到。”副将对此显然麻木了,就是低眸看着脚边一截细弱的胳膊出神。
刘幼真颇为不满,一面活动着自己的手脚,似是嫌甲胄太重,一面开动着简单的算法。
他很快下了决断,披一次甲不容易,他难得活动开了筋骨手脚,怎么能错过大好时机?
“弟兄们!这会儿虽然肃清了军营,咱们的粮也因此匀了出来!但指望这些存粮是不够的!唐军今晚就在灰峻堡扎营休憩,愿意和本将军夜袭唐军的挥一挥刀!”
刘幼真满意地对着群魔乱舞的亲兵大笑,指着他们对副将道:“看见没有?本将军麾下如此兵锋,何处去不得?且让隰州城里的王八们再龟缩一段时间,没有补给,看他们如何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