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又飞快冲了进去,杨奋知捂着一边的腿倒在地上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紧随其后的明洛差点哦豁了一声。
干得漂亮。
“给他止血。”李靖的声音冷漠起来,他素来不喜这种无视军队纪律的做派,奈何事出有因。
他甚至怀疑起了偶遇的明洛。
是不是串通好的帮手,特意帮着望风的?
他若是早来一步,是不是一切就……
明洛喊过和杨奋知的医僮,屋内药箱尚在,纱布草药都是现成的,冷静下来的医僮包扎手法不错,比好些个郎中都强。
“他这腿是废了?”
李靖点了支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让屋内视线更好一些。
“算不上,就是要好端端得静养个几个月。”明洛说不上来的痛快,眼下战时,谁会拿个医师当祖宗养?
杜全果真心思缜密。
之所以不砍他的手,是希望李靖之流的军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手既在,行医的功能就在。
包扎个伤员不成问题。
“你知道是谁?”
李靖静静问。
明洛摇头:“哪里会知道。不过……将军,他这样的不算犯了军法吗?”
李靖与她对视。
算。
可是证据呢?
或许杨奋知就是不小心挑了那么座山头呢?毕竟上头真的有若干草药,这点上无法攻击人家。
“我明白了,将军。我们不让您为难,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就是了。”明洛见好就收。
李靖能捏着鼻子认了就行。
屋内亮堂了些,明洛也就看清了杨奋知的手指似乎微微蜷起,猜出他在装死昏迷。
她不经意地抬脚踩了过去,精准无比地踩在他的手掌上,口中慢条斯理道:“将军,此次遇袭,我们医务营损失惨重。我觉得可以提拔一部分表现好的医僮药僮。”
这话明洛明摆着说给屋里唯一的医僮听的。
也让忍着剧痛装死的杨奋知心上拔凉拔凉的。
“可。你来主事的话,副手谁呢?”李靖轻易许了,他只要医务营正常运转起来就行。
明洛推荐了杜全和姜胜之:“一块逃回来的战友。两个副手,你看行吗?”她深谙做人这方面,不能厚此薄彼。
杜全是个有仇必报的精致性子,姜胜之是个内秀自卑的残疾人,哪个明洛都不想得罪。
“他俩……”李靖犹自疑惑。
明洛狡黠一笑:“他俩估计不会要。”城门处登记了所有人头的杜全看着想往正经战兵发展,混个骑兵做做。
姜胜之平素经常为自己身体的残缺郁郁寡欢,对周遭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不像热衷这方面。
“行。你把人选好,要干练能吃苦的,副手也是。”李靖只管最后的手续,中间过程他没那份心力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