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这会儿总算摸出了些许头脑,是前几天那次敌袭导致的大规模感染‘中毒’。
而唯有经她手的几人安然无恙。
这不,她又‘鹤立鸡群’了。
“回大王,我所用敷布和其上用药确实有些讲究。只是这也不是我藏私的缘故,我与他营医师彼此间连沟通都费劲,话都听不懂,如何好干涉他人用药?容易得罪人的。”
明洛好歹见惯了这些贵人们,说话胆子也愈发大了。
“意思是,你的药更好些?”
秦王视线往她身上转悠了圈,又想起最近苦读医书的长孙安源。
明洛点头:“简单来说,是的。”
“那这样,你给他们都换一遍药。”秦王简单粗暴地抬手指了指营中的伤兵,好些个都很眼熟。
明洛停顿半晌,苦笑道:“大王,我与其他医师的用药虽然不同,但他们用药想来没什么毛病。且现阶段,他们应当是感染了箭头上的细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细菌?
杜如晦没听过明洛之前关于生水的一套理论,颇有些云里雾里,但已经被明洛灌输过微生物细菌这些用词的秦王,还挺适应。
“你说,要如何?”
他敏锐意识到,或许这处大营的医术翘楚,真的是眼前脏兮兮没什么名医背书的年轻小娘子。
“大王可有大蒜……就是胡蒜那些,要多的。还有烈酒和石灰”明洛先问物资,这些伤兵正在最要紧的感染关呢,口服大蒜素效果最好。
秦王不管这些庶务,当即去看杜如晦,奈何杜如晦也是管正经军务的主儿,哪里晓得胡蒜石灰的库存。
“去寻玄龄。”
杜如晦领命而走。
一层一层问下去的间隙,明洛查看了几位伤势最重的将士,不说伤口边缘已经烂得一塌糊涂,她甚至还看见残留的箭头。
一瞬间,她难以想象自己同事的素养。
得回去拿药箱工具盒。
“你往哪里去?”
秦王没啥可看的,就留心着她的举动呢。
“拿药箱。他们有几个处理得太差劲了,大王你看这伤口……”明洛忍不住地投诉。
和她给秦王整的差远了。
秦王也顺着看去,不由得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腿,他今早刚换过药,伤处都有痊愈的迹象了。
“阿难,你快马去取。”他直接扬声叫了人。
明洛则连连摆手:“用不着麻烦,我怕其他人拿不清楚。”
“你待这儿,过会找胡蒜石灰的人就转回来了,你不在不是又要等。”秦王对下从来人性化,力所能及之处一直爱护下属,尤其这部分伤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尖子,且相处多日颇有情份。
死了太可惜。
明洛没多挣扎,只看向那位低头领命的亲兵:“校尉可直接找元郎或者平娃,就说取我药箱和所有工具盒还有一个贴着蒜字的瓷瓶。”
“是。”
秦王拉了把类似小凳子的玩意儿坐下:“他不是校尉。”
“不称呼校尉,我叫什么?”明洛一边打了盆清水,一边给一位看起来情况最严重但神智还清醒的士兵打理。
秦王噎了下。
不多时呼啦啦的人群都涌来了,房杜二人和那位长孙安源,领着几个管事的,最后拎了袋胡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