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很清楚。”戴七没舍得泼冷水,又想起一事与她道,“你就不怕那天寻你的徐姓郎君今日赶巧着来?”
明洛被转移开了注意力,神情略有点难看。
至于徐侍卫……
明洛不怕他逮住了自己往郑观音跟前邀功。
但总归风险隐患巨大。
“所以姐姐……得仰仗你的好口才。”明洛狗腿子般地盯着戴七。
戴七没料到这事儿居然最后落在了她头上。
基于此,她极为认真地开始读报。
作为有认知力的高端女伎,她到底透过小报看到一些隐晦的东西:“这小报不是出自你一人手笔吧?谁为你后盾?”
明洛赞叹不已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公主府。”
戴七见怪不怪:“这位公主……握着这么份报纸……”都是聪明人,她没把话说完,但明洛懂得她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舆论主导权。
或者不用那么专业的词,就是单纯地先发制人。
“是给公主做事?她想……如何?”戴七试探着问。
明洛琢磨了会戴七的话意,半晌笑道:“是我想要挣钱,这小报体面吧,不用我抛头露面,也没什么过大争议,过几天,我保不准想法子把名头都转嫁给别人。”
她拿分红就行。
这年头的名声对女子普遍不是好事。
“你家开着医馆,如今小有名气,你只管坐堂看病,何苦把自己逼迫地那么离谱?”
戴七有点不解,可她看得出明洛对挣钱的渴求超越了普世理解的水平,她几乎以挣钱当做了生活的全部意义,乐此不疲日以夜继。
从除夕春节愿意来平康坊就可见一斑。
寻常医师,那都是眼高于顶,不屑踏入他们这些伎家。
而她时至今日都和明洛快以姐妹相称了。
“你也说了是我家开着医馆。”明洛说起这事就觉得无解。
除了平娃领来的五个人外,另外一院子的一群小奴婢们她也无可无不可地接纳了。
纯粹是出乎一个现代人的良心。
人口买卖以及毫无人权的奴婢,令她真的无法袖手旁观。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作嫁妆?”戴七玩笑地试探了句。
“自己花。”明洛真假参半地笑,“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如厕,是用纸擦的。”
完全比不上工业化的维达清风,但已经是她努力改善后的生活水平了。
戴七果然一惊,婉然看她一眼,道:“这是不是有点……”她捧过盏茶,缓着心绪和用词,不知该怎么说。
明明观明洛的穿着打扮和平素做派,不算是多么穷奢极欲,铺张浪费之辈。
“所以费钱啊。”明洛没打算和戴七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讲究。
衣服她可以将就,舒适就好。
纯天然的纺织面料一般是胜过化工制品的,所以她的宏伟目标里,推广棉花达成黄道婆十分之一的成就,算是其中之一。
棉花的种植必定需要政策扶持。
谁好端端地田里不种粮食或者其他能吃的庄稼,搞一点装饰品看呢?
目前,棉花似乎就是类似观赏植物般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