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正式开宴。
明洛见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酒席。
戴七做惯发号施令的席纠,负责宣令行酒,她指着戴九做了主罚录事,即听从席纠的指令,负责席间拍腿监督罚酒灌酒等。
而明府则是由一位欣赏戴七才华的中老男性担任,也是此次酒席的上宾,明洛眼见几个小辈在他面前束手束脚的姿态。
好在戴七口齿了得,酒过三巡后众人渐渐放开了手脚,很多动作都在循序渐进。
明洛基本无视了那些行为。
还是那句话。
这是唐代的正经妓院。
指望每个人手脚干净,规规矩矩和上课一般,这赵二家的用什么赚钱,不说戴七挨着一个人坐。
连戴九都被人搂抱了好几轮,至于其他作陪的饮伎,十分卖力地逗宾客高兴,衣衫脱得一半的比比皆是,要说席间唯一能保持点人样的。
就是戴七。
靠才华吃饭,一定程度上可以更加得到尊重。
当然,这是有限的。
在戴七即将引出明洛的关键时刻,不远处的昏暗角落爆发出一阵刀枪对阵的声响。
这不是战场。
金戈铁马不适合此地的靡靡沉醉。
“杀人了!”
有离得近的宾客爆发出一声骇人听闻的尖叫,瞬间撕碎满地萎靡。
丝竹声说笑声戛然而止。
席间陡然仓皇凌乱起来,好些宾客收敛了放浪形骸的姿态,慢慢拢住了衣裳,推开了边上的女伎。
有佩剑的勇士握住了刀柄,有无能的文人开始发抖。
明洛见此,也顾不得什么发财和说书,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是秦王!
风过尚且留痕,况且那一拨不俗人马!
东宫还是齐王?
不能是李渊吧。
乱象渐起,宾客逃窜离开过半,打斗则从烛火的阴影处过渡到了灯火通明香气萦绕的席间。
“尔等何人!”
最气急败坏的自然是赵二家的管事,眼看场子被砸,宾客离散,今晚上可全白忙活了!
谁赔他家损失!
“尔等背后为谁?!区区伎家,何来的狗胆掺和大事?”
来人那叫理直气壮。
十分笃定这里头藏着个如假包换的秦王本王,好一举抓了去李渊跟前邀功。
明洛和戴七前后躲在相对安全的廊下,闻言她机灵地扯着戴七往空旷的小桥流水处去。
“不是…这处安全…”
面对戴七的不解,明洛只笑:“他们这伙人,怕是想着来搜检屋舍,姐姐不必担心,等过会儿武侯们和帮手到了,肯定能恫吓走他们。运气好些,还能留一二活口盘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