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宫阙惊变,砥柱擎天(1 / 2)

马蹄声如擂战鼓,踏破长安清晨的薄雾。李恪心急如焚,父皇突然昏厥,在这个他刚刚揪出玄都观线索、即将触及幕后黑手的节骨眼上,绝非巧合!

是有人狗急跳墙,对父皇下手?还是父皇听闻了什么消息,急怒攻心?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危险边缘!

皇宫承天门外,气氛比往日更加肃杀。禁军侍卫数量明显增多,盔明甲亮,刀剑出鞘半寸,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见到李恪一行人疾驰而来,守卫将领立刻上前拦阻,神色紧张:“吴王殿下!宫中有令,非常时期,无陛下手谕或皇后懿旨,任何人不得擅入!”

“混账!”李恪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本王乃天策上将,父皇昏迷,本王岂能在外干等?让开!”他手中马鞭直指宫门,一股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沛然而出,那守将顿时被慑住,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殿下息怒!”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只见内侍监高延福急匆匆从门内跑出,脸上带着惶恐与焦急,“陛下……陛下确实突发风疾,昏厥不醒,太医正在全力救治!皇后娘娘懿旨,召诸位宰相及……及吴王殿下即刻入两仪殿偏殿候旨!”

李恪深深看了高延福一眼,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亲卫,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带路!”

两仪殿偏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几位重臣已然在座,个个面色沉郁,眉头紧锁。太子李承乾也到了,他坐在上首位置,脸色苍白,眼神游离,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带,显得六神无主。

见到李恪进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神色各异。长孙无忌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房玄龄面带忧色;魏征则是一贯的严肃。李承乾更是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怨恨。

“三弟……你来了。”李承乾的声音有些干涩。

“大哥。”李恪微微颔首,算是见礼,随即走到一旁空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父皇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

长孙无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陛下操劳过度,突发风疾,情况……不容乐观。太医正在施针用药,能否转醒,尚需观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恪身上,“吴王殿下,方才宫外似有喧哗,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试探,也是在提醒在场众人,李恪是带着“麻烦”来的。

李恪神色不变,坦然道:“本王接到父皇昏厥的消息时,正在玄都观查案。已故陈国公侯君集勾结吐蕃、构陷大臣的部分铁证,于该观查获。观主清虚子及一名吐蕃刺客已落网。据清虚子供述,魏王府方士云鹤子乃核心联络之人,本王已命天策府长史王德前往魏王府拿人。”

他语速平稳,却如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在偏殿内激起惊涛骇浪!

“什么?!”

“侯君集竟真与吐蕃勾结?!”

“魏王府方士?!”

几位重臣无不色变,就连一直低着头的李承乾也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魏王李泰与侯君集过往甚密,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若云鹤子真是核心联络人,那魏王……

长孙无忌瞳孔微缩,死死盯着李恪:“吴王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证据确凿吗?”

“人证、物证俱在!玄都观搜出的侯君集亲笔密信、吐蕃令牌,以及清虚子的供词,皆可呈验!”李恪语气斩钉截铁,“若非接到父皇昏厥的急报,本王此刻应在审讯云鹤子!”

偏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已然伴随着皇帝的昏厥,悍然降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内侍连滚爬爬地冲进偏殿,声音带着哭腔:“诸位相公,殿下!不好了!魏王……魏王殿下听闻王长史带兵围府,情绪激动,持剑闯入宫中,直冲两仪殿而来!口口声声说要面见陛下,诉说冤屈!禁军……禁军不敢强拦啊!”

“什么?!”

“胡闹!”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李泰这是要做什么?逼宫吗?!

李恪眼中寒光暴涨,猛地站起身:“他想见父皇?本王便去会会他!”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大步流星地走出偏殿!

两仪殿外,汉白玉的广场上,果然一片混乱。魏王李泰披头散发,手持一柄宝剑,状若疯魔,正与拦路的禁军侍卫推搡对峙,口中不断嘶吼:“让开!我要见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是李恪!是李恪构陷我!让我见父皇!”

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魏王府的护卫,虽然未持兵刃,但气势汹汹,与禁军形成了对峙。

“四弟!”李恪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广场上炸响。

李泰猛地回头,看到李恪,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如同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李恪!你这奸贼!你陷害侯国公不够,还想来害我?!我跟你拼了!”说着,竟真的挥舞着宝剑,不管不顾地朝着李恪冲了过来!

“保护王爷!”李恪身后的天策府亲卫立刻上前。

然而,李恪却挥手制止了他们。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状若疯魔冲来的李泰,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是冰冷的漠然。

就在李泰的剑尖即将触及李恪衣袍的瞬间,李恪动了!他侧身、进步、探手,动作快如鬼魅,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李泰持剑的手腕,顺势一拧一夺!

“铛啷!”宝剑落地。

李泰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传来,整条手臂又酸又麻,身不由己地被李恪反拧住胳膊,按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