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状若疯魔、携带着毁灭气息扑杀而来的唐昊。
金鳞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将怀中的阿银更紧地护了护。
他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
“唐昊。”
“我劝你，冷静一下。”
金鳞轻飘飘的话语，让唐昊前冲的气势都不由得一滞。
金鳞好整以暇地继续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毒针，狠狠的刺向唐昊内心最痛、最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
“你连再次见到阿银、看到她鲜活地站在你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将她从永恒的沉寂中唤醒，赋予她新生。”
金鳞的目光扫过身旁眼神迷茫的阿银，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
现在的阿银，是他用自己的精血滋养出来的。
虽然对金鳞来说不费力，但毫无疑问，现在的阿银是金鳞的私有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况且，这个阿银跟唐昊的妻子阿银还是有区别的。
唐昊的爱妻阿银是那株草。而他的阿银是魂骨滋养而生的。
“唐昊？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带给她的，是什么？”
“是被迫献祭的绝望！是骨肉分离的痛苦！是数十年来孤魂无依的漂泊！”
金鳞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狠，句句戳唐昊的心窝子。
“你除了无能狂怒，除了抱着酒囊沉浸在过去的悔恨里，你还为她做过什么？！”
“你甚至连保护她都做不到！让她落到需要献祭来保全你的地步！唐昊，你扪心自问，你配站在这里，以丈夫的身份质问我吗？！”
“你带给阿银的，除了痛苦，还有什么？！”
“你不配做个男人，更不配做阿银的丈夫。最后你还不配做一个父亲。”
“除此之外，你的父亲、曾经的昊天宗宗主也因为你私藏阿银被武魂殿围攻最后被气死。所以你不配做你父亲的儿子。”
“唐月华独自在月轩苦苦支撑十数年，你不闻不问，只知道酗酒买醉。你不配做她的哥哥。”
“唐昊。你不配，各方面你都不配。”
噗——！
字字诛心！
金鳞这番话，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利刃，将唐昊一直以来用愤怒和酒精掩盖的伤疤血淋淋地彻底剖开！
将他内心最深处的自卑、无力与悔恨，赤裸裸地暴露在天空之下！
唐昊猛地顿住身形，脸色瞬间由赤红转为惨白，胸口剧烈起伏，喉咙一甜，竟硬生生被气得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胡说！！”
他嘶吼着，声音却充满了色厉内荏的痛苦与崩溃。
他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竟全是血淋淋的事实！
他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这是他一生的痛！
是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罪孽！
看着阿银那依旧陌生而带着畏惧的眼神，听着金鳞那诛心至极的质问，唐昊只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那柄沉重的昊天锤几乎要脱手坠落。
极致的愤怒、蚀骨的痛苦、无尽的悔恨……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死死缠住，拖入无底深渊。
他死死地盯着金鳞，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滔天的杀意，有彻骨的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击垮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绝望。
金鳞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神冷漠。
“金鳞，我要杀了你！”
“你必须死！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