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军医行了个礼，转身带着仍有些瑟缩的小李，退出了办事处。
消息很快传到了孟浩耳中。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听闻自己手下竟有人想不开自焚，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赶到回春堂。
可当他看到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时，到了嘴边的训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站在床边看了半晌，最终也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几日，他再没来看过秋灵，只是在向上司汇报时，提了一句：“那个伤兵……怕是心里阴影太重，就算好了，也没胆子再上战场了。依我看，若是能活下来，就调到后勤去，做些杂活吧。”
上司正忙着处理前线的战报，闻言只是头也没抬地应了句：“先看看能不能活下来再说吧。活下来了，再做决定。”
孟浩应下，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里，再不过问秋灵的情况。
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挣扎着穿过门扉，在地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带，转瞬即逝。徐少将的办事处，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一整天都耗在追查吴福根的事上，可翻来覆去，手里依旧是些断了头的线索，根本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该死！”他低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个个都战死了？这让我上哪儿去找人？！”找不到吴福根，交不了差，他简直想掀了这桌子。
旁边的亲兵跟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少将，这事儿确实邪门。好巧不巧，郑头儿昨天在城楼上督战，竟被城下敌军冷不丁射来的标枪扎中了心口，当场就没气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生前提到的那个知情人陈雷，也在战场上，被我们营里一个突然发疯的新兵砍死了。这两条线一断，我们真是……”
话没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线索，全断了。
站在另一侧的列兵也接口道：“昨天巡逻的弟兄回来报，说在城门后面的沙丘下，发现了一大片被人草草掩埋的血迹。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们今天也去挖开了，可翻来翻去，连半具尸体都没找着。”
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但那血量……实在太大了。若是一个人流那么多血，几乎不可能活着。我们城里清点过人数，除了吴福根，没少其他人。”
徐少将的脸色沉得像锅底，声音发紧：“你的意思是，吴福根已经被人杀了？那尸体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一个在旁听着的年长士兵忍不住插了句嘴，他脸上刻满了风霜，声音带着沙漠里磨砺出的沙哑：“少将，这大漠里，想藏点东西容易得很。”他抬手指了指外面，“满天满地都是黄沙，一阵风刮过，什么痕迹都能盖得严严实实。别说一具尸体了，就是一队人马，埋进去也未必能找着。”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再说了，这沙漠里缺医少药，又没有水粮，他要是真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多半是……埋骨黄沙了。”
“埋骨黄沙……”徐少将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烦躁直冲头顶。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让我怎么报？”他猛地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挫败，“查不出人，查不清事，上面问起来，我总不能说人可能死了，尸体找不着了吧？这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牙骂道：“该死的姓郑的！当初只说陈雷知情，可从头到尾没告诉我，那犯事的到底是哪个混蛋！现在好了，人死光了，我连要查谁都不知道！”
屋里一片死寂，没人敢接话。
徐少将又踱了几圈，最后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急也没用，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
“罢了。”他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命的疲惫，“我亲自去趟，如实禀报吧。”说罢，他整了整衣襟，抬脚走出了办事处，身影很快便被浓重的暮色和呼啸的风沙吞没。
小剧场：
莫梵正在背书：“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秋灵歪着头：“啊！花木兰那么闲？买个东西，一个市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跑那么多地方？”
莫烁冒出头：“你们女人买东西不就是这样的吗？非走遍整个商超不可。最后弄不好就只买了杯奶茶。人家花木兰好歹买了一堆。”
秋灵被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只买了一杯奶茶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