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的手上、身上、脸上全是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沙地,汇成一小滩。吴福根胸前被捅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挣扎渐渐弱了下去。他瞪着双眼,狠辣被惊恐取代,抓着秋灵腿的手力道越来越小,喉咙里的声响也越来越低,最终彻底熄灭。
身体软软瘫下,再没动静。
可秋灵还在捅,直到匕首扎进肉里只剩刀柄,拔出时几乎无血涌出——胸膛早已被搅得烂透,血从刚开始的喷溅,到现在几乎都流干了。沙地上,吴福根身下的黄沙被血浸透,变成深褐色,缓缓蔓延,又被干燥的沙子慢慢吸干。
秋灵终于停下,握匕首的手仍不住颤抖。她看着吴福根死不瞑目的脸,看着自己满身的血,突然像被抽走所有力气,手一松,脱力了。
“呕——”
她猛地侧过身,趴在沙地上剧烈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灼烧喉咙。胃里翻江倒海,浑身血液仿佛变冷,刚才的狠劲褪去,只剩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杀人了。
这个认知像巨石砸在心上,让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吴四狗始终死死勒着吴福根的脖颈,直到感受怀里的身体从疯狂挣扎到瘫软,最后彻底没了动静,才缓缓松劲。他伸手探向吴福根鼻下,早已没了气息。
吴四狗松开手,踉跄后退一步,脚踢到地上沙粒,发出轻响。月光下,吴福根的尸体蜷缩在沙地,胸口伤口狰狞,那把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口。吴四狗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脑子里空空的,只有夜风卷过沙地的“呜呜”声。
秋灵也耗尽了力气,身心俱疲。吴福根的眼睛还圆睁着,却没了神采,像两口干涸的井,死死“盯”着她。
“嗡——”
秋灵脑子里像钻进无数蜜蜂,震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往后缩,手脚并用地在沙地上爬,指甲抠进滚烫的沙粒,留下凌乱痕迹。吴福根渐渐失色的脸就在眼前,近得能看清他嘴角凝固的血迹——这是她第一次杀人,面对面的距离,温热的血溅在脸、脖子上,腥甜气息像附骨之疽,让她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唔……”她死死咬着嘴唇,尝到淡淡血腥味,才没哭出声。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混着脸上血污,糊得满脸都是,像张斑驳的面具。她猛地闭眼,不敢再看尸体,双手死死攥着带血的沙子,指尖的颤抖停不下来。
吴四狗回过神,见秋灵缩在地上抖得像片落叶,眼神涣散得吓人,显然惊吓过度。他再看地上的尸体,确认死透,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别看。”他哑着嗓子说,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埋进自己胸口,避开狰狞的尸体,“没事了……他死了……都过去了……”
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自己没察觉的颤抖,手却紧紧抱着她,像抱着易碎的瓷器。
秋灵的脸贴在吴四狗衣襟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混着汗水气息,很干净。那点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熨贴着冰冷的皮肤,可她还是止不住发抖,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带着滚烫的温度。
夜风吹过沙丘,卷起地上的血味和沙粒,远处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在空旷的旷野里,显得格外单薄。
小剧场
吴四狗读书时,犯困了,就用锥子刺股提醒自己奋发图强读书。这天刚刺股,秋灵就打来了电话:“出来陪我玩啊!”
吴四狗:“你在哪里?”
秋灵:“我在赤谷玩呢,你在干嘛呢,过来一起玩呗。”
吴四狗忍痛道:“我在刺股……”
秋灵兴奋大喊:“你也在赤谷啊!你在赤谷哪个地方?说具体点。”
吴四狗尴尬地回道:“在小弟弟右下方十公分处,即距膝盖正中大约二十公分的地方。”
秋灵一脸懵逼的看向不远处的龙灵峰,问道:“弟啊!你右下方十公分在哪里?”
龙灵峰抬脚点了点自己脚下阴影,那里正好有一只蚂蚁在爬。秋灵惊的手机都掉了:“四狗哥,你怎么变成蚂蚁了?”
吴四狗在手机列一边怒吼:“不,给我换个有脑子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