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师傅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他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张一斌刚才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地上那个依旧完好无损的鲁班匣。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番子,走到张一斌面前,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你……你刚才那步伐,那发力方式……‘动若鹞子穿林,击如灵蛇出洞’……你,你莫非是‘机巧拳’的传人?”
张一斌:“???” (内心oS:机巧拳?那是什么鬼?我这是正宗的现代竞技跆拳道混合了点街头防身术啊老大爷!)
但他反应极快,眼看李师傅态度大变,立刻顺杆往上爬,收起架势,故作高深地抱拳一礼,含糊道:“晚辈微末伎俩,不敢妄称传人,只是家中长辈略有涉猎。”
李师傅闻言,更是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他转身对脸色难看的吴老二斩钉截铁地说:“吴档头!此人绝非奸细!他乃是我工匠一脉失传已久的‘机巧拳’门人!此拳法源于祖师鲁班,非嫡传不得其法!乃是用于在险峻工地防身、锻炼身手眼法之秘技!你等可以回去了!”
吴老二将信将疑,但李师傅在工匠中威望极高,他也不好强行拿人,尤其对方还展现出了不俗的武力值。他阴狠地瞪了张一斌一眼,仿佛要将他刻在脑子里,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李师傅,但愿你所言非虚!我们走!” 说罢,带着搀扶起同伴、灰头土脸的手下悻悻离去。
危机暂时解除,工匠们围了上来,看张一斌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怀疑、陌生,变成了好奇、敬畏,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张兄弟,原来你是‘机巧拳’传人!失敬失敬!”
“怪不得能得李师傅青眼,让他碰那鲁班匣!”
“刚才那两下子,真俊!怪不得叫‘机巧拳’,动作又巧又快!”
张一斌在一片恭维声中,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内心疯狂吐槽:“这误会可闹大了……不过,好像因祸得福?”
李师傅热情地拉着张一斌的手,亲自将他引回那个鲁班匣前:“小友,既是自家人,这匣子,老夫便与你一同参详。”
说着,李师傅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匣子几个不起眼的角落或按或旋或扣,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哒”声,那浑然一体的木匣如同绽放的花朵般,层层展开,露出了内部结构精巧的空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锛、凿、斧、锯等工具,每一件都泛着保养得当的幽光。
然而,张一斌的目光瞬间被匣盖内侧吸引住了——那里,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一幅繁复而隐秘的图案!那图案并非琉璃塔的整体外观,而是聚焦于塔基部分的某种剖面结构,其中几条曲折的线条和几个特殊的标记点,与他之前偷偷研究过的公开图纸截然不同!
“这是……”张一斌的心脏砰砰狂跳。
李师傅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豪与神秘:“此乃祖师爷传下的‘心眼图’,非大匠不得观。琉璃塔之地宫入口,并非固定一处,其机括联动,暗合星象……你看此处,”他粗糙的手指指向图案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形似莲花座的标记,“此乃‘枢机’,需以特定韵律叩击,方能显露天梯……”
张一斌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记忆着这幅“心眼图”的每一个细节。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寻找并开启地宫入口的关键线索!没想到,挨打的危机,加上一个美丽的误会,竟然让他们误打误撞,接触到了核心机密!
就在张一斌全神贯注记忆图案,心中为这意外收获而狂喜时,他没有注意到,工匠棚区的角落阴影里,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眼神的主人,并非离开的东厂番子,而是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顾埋头干活的年轻学徒。
待李师傅重新合上鲁班匣,郑重地交给张一斌保管使用,并嘱咐他好好研习“机巧拳”后,人群渐渐散去。张一斌抱着失而复得(还附赠超级大礼包)的宝贝匣子,正准备去找欧阳菲菲和罗子建分享这天大的好消息。
那个阴影中的年轻学徒却悄无声息地凑近,递上一块擦汗的布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张师兄好身手,竟连李师傅都瞒过了。只是……真正的‘机巧拳’传人,三年前就已死在北方战乱了。阁下,究竟是谁?”
张一斌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刚刚获得的喜悦瞬间冻结,新的危机,已如暗夜中的毒蛇,悄然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