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危机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唐伯虎!你为了活命和一个女人,就要助纣为虐?”夏晚晴气得脸色通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王胖子也跳了起来。
唐伯虎痛苦地抱住头:“朋友?是你们把我卷进来的!是你们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引起了宁王的注意!现在你们要我怎么办?陪着你们一起死吗?”
争吵声中,李慕白却异常冷静。他盯着唐伯虎:“所以,你选择站在宁王那边?”
唐伯虎抬起头,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愧疚,还有一丝决绝:“我……我没有选择。诸位,对不住了,明日我便带你们去王府。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踉跄着冲出了小院。
希望仿佛瞬间破灭。被盟友背叛,被反派胁迫,他们似乎陷入了绝境。
“妈的,跟他拼了!”王胖子抄起一个花瓶。
“拼?拿什么拼?”赵志明苦笑,“这是古代,人家有军队。”
一直沉默的林思远突然开口:“或许……唐伯虎的‘背叛’,是一个机会。”
几人看向他。
“别忘了,他是唐伯虎,历史上玩世不恭,但也心存正义的才子。”李慕白接话,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他的反水,未必是真心。这可能是他取得宁王信任,为我们创造反击机会的……苦肉计?”
翌日,唐伯虎果然带着宁王府的侍卫前来“请”四人组。他面无表情,甚至不敢与四人对视。
在前往宁王府的马车上,气氛压抑。就在即将抵达王府侧门时,唐伯虎借着马车颠簸的掩护,迅速将一个揉皱的纸团塞进了李慕白手中,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道:“地图,兵力,在秋香簪内。‘祥瑞’之时,便是动手之机。”
纸条上,是用眉笔草草画出的宁王府内部简图,标注了几处可能的库房和议事厅位置。
果然!他没有真正背叛!四人组心中大定,但同时感到了更沉重的压力——唐伯虎此举,无疑是刀尖跳舞。
进入王府,他们被直接带到了演武场。宁王并未亲自现身,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谋士。谋士要求他们立刻展示“才能”。
没有退路。四人组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们利用有限的材料,结合现代物理知识,敷衍地“改进”了一下投石车的杠杆结构,又凭借记忆,画了一张漏洞百出的“世界地图”,声称是海外仙山图。
那谋士将信将疑,但对他们提及的一些“概念”(如滑轮组省力、地球是圆的)颇感新奇,暂时没有为难他们,只勒令他们尽快拿出可用于实战的方案。
被软禁在王府一处偏僻院落时,四人组开始紧急策划。
“秋香的簪子……怎么拿到?”夏晚晴问。
“制造混乱,‘祥瑞’之时,便是最佳时机。”李慕白目光灼灼,“宁王想用‘祥瑞’吸引注意力,我们就给他一个‘真正’震撼的祥瑞!”
他看向林思远和王胖子:“思远,你需要什么材料,列出清单,让胖子想办法通过唐伯虎搞到。我们要做一个……让这个时代的人永生难忘的‘奇迹’!”
林思远眼中闪烁着技术宅的兴奋光芒,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王胖子则摩拳擦掌,准备发挥他“社交牛逼症”的本事。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抓住一线生机时,院门被粗暴推开,秋香带着一队甲士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般美丽,眼神却冷若冰霜。她手中,正拿着那个锦盒窃听器。
“诸位公子,”秋香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们的‘留声贝’,很有趣。不过,它似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她将窃听器扔在地上,一脚踏碎,“王爷有令,计划提前。明日皇上船队抵达望江亭,‘祥瑞’必须出现。若有不从,或故弄玄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五人(包括后来被带来的唐伯虎),最终落在李慕白脸上。
“……便不只是你们几人头落地那么简单了。华府上下,与尔等有旧者,皆以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秋香带人离去,留下沉重的威胁和仅剩的一天时间。
“怎么办?牵连华府……这罪过我们担不起啊!”唐伯虎面无人色。
“材料还没备齐,‘奇迹’怕是搞不成了。”王胖子哭丧着脸。
李慕白沉默良久,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重兵把守的院落,缓缓道:“还有一个办法,一个险招。”
“什么办法?”几人齐声问。
“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在宁王心脏上插一刀的人。”李慕白转过身,眼神深邃,“这个人,或许不是唐伯虎,也不是我们。”
“那是谁?”
李慕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件一直贴身携带的小物件——那是在上一个穿越地点,那位神秘老者赠予他的信物,一枚刻着古怪纹路的木牌。
“赌一把吧。”他深吸一口气,“赌这个时代,并非只有我们几个异数。赌那位看似置身事外的……华夫人,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对宁王的野心一无所知。”
华夫人?那个看似严厉、一心礼佛的华府当家主母?她能是扭转局面的关键吗?这个大胆的猜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二个时辰,这个近乎绝望的赌注,能否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
夜空下,宁王府如同蛰伏的巨兽,而他们的命运,与一场即将到来的惊天阴谋紧紧捆绑,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