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的脚即将踏碎那个节点图案的瞬间——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口方向射来!是弩箭!强劲的机括发射的弩箭,目标直指张一斌和正在与石棺抗衡的欧阳菲菲!
“小心暗箭!”罗子建一直警惕着周围,第一个发现,失声惊叫。
张一斌反应极快,前冲之势硬生生止住,一个狼狈却有效的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射向他后心的两箭。弩箭擦着他的衣服射入地面青石,溅起几点火星。
射向欧阳菲菲的三箭,则因她正全神贯注对付石棺,眼看就要无法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与石棺邪力对抗的碧云剑,仿佛拥有自身的灵性,青白色的光束猛地一荡,分出一缕柔和却坚韧的碧色光晕,如同一个瞬间张开的小型屏障,挡在了欧阳菲菲的身侧。
“噗!噗!噗!”
三支弩箭撞在碧色光晕上,竟像是射入了极其粘稠的胶体中,速度骤减,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
欧阳菲菲惊出一身冷汗,但握着碧云剑的手却更稳了。这柄剑,不仅在攻击,还在守护!
“呵呵呵……不愧是能引动碧云剑认主的天外之人,果然有些门道。”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通道口传来。
火光映照下,十余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面带黑巾、手持强弓劲弩和分水刺的汉子,鱼贯涌入祭坛,迅速分散开来,呈半包围态势,将四人组以及那剧烈震动的石棺围在中心。
为首之人,并未蒙面,是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中年文士,他手中摇着一把羽毛扇,看似儒雅,嘴角却噙着一丝冰冷残酷的笑意。他的目光先是贪婪地扫过欧阳菲菲手中的碧云剑,然后又落在那个仍在不断传出咆哮、棺盖持续被顶起的石棺上,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只可惜,你们来得太迟了。”中年文士慢条斯理地说道,“‘尸王’即将苏醒,尔等,正好作为献给它的第一份血食!至于碧云剑……此等神物,合该为我黑风寨所有!”
“黑风寨?”陈文昌心中一沉,这是江西地界上势力最大、也最为神秘的一股悍匪,据说与白莲教等民间秘密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行事狠辣,无法无天。没想到他们竟然也觊觎碧云剑,并且似乎与这诡异的巫术仪式有关!
此刻,前有即将破棺而出的恐怖“尸王”,后有虎视眈眈、装备精良的黑风寨匪众。
形势急转直下,陷入了绝境!
张一斌护在欧阳菲菲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匪众,寻找着突围的可能。罗子建吓得面无人色,紧紧靠着张一斌,手里的铁条抖得更厉害了。陈文昌大脑飞速思考,试图从这必死之局中找出一线生机。
欧阳菲菲感受着碧云剑传来的、同时对抗石棺邪力和外部威胁的沉重压力,手臂已经开始发酸。她看着那还在不断扩大的棺盖缝隙,以及那只疯狂抓挠、试图将整个身躯都挤出来的漆黑手爪,又瞥了一眼那个志在必得的中年文士。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瞬间闪过。
她猛地抬头,对着那中年文士,用一种混合着讥讽和试探的语气,清脆地喝道:“你们搞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如此大费周章,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称霸山林吧?这尸王,还有这碧云剑,莫非……与那金陵城里的‘大人物’有关?”
她这话,半是依据之前调查的线索猜测,半是纯粹的虚张声势,意在搅乱对方心神,寻找破绽。
果然,那中年文士闻言,摇动羽毛扇的手猛地一顿,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
虽然他立刻恢复了镇定,但那一瞬间的失态,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胡说八道!”中年文士厉声呵斥,但语气中却少了几分之前的从容,多了几分气急败坏,“死到临头,还敢妄言!给我放箭,格杀勿论!注意,别伤了那柄剑!”
匪众们得令,再次举起弩箭。
而与此同时,石棺之中,那“尸王”在碧云剑光束的持续刺激和星图能量的灌注下,似乎变得更加狂躁!
“咔嚓!”
一声巨响,厚重的石质棺盖,竟被硬生生掀飞了一角!一个覆盖着黑色毛发、面目狰狞扭曲、双眼赤红如血的恐怖头颅,猛地从缝隙中探了出来,张开大口,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咆哮,腥臭的狂风席卷整个祭坛!
前狼后虎,生死一线!
欧阳菲菲握紧碧云剑,剑身光芒在与尸王和星图的对抗中明暗不定,她死死盯着那探出的恐怖头颅,以及周围引弓待发的匪徒,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