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斌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不是攻击,而是格挡。他用手臂架住“僵尸”抓来的手臂,触手之处,冰冷坚硬,果然不似活人血肉。“不是诈尸!是活人装的?还是被控制了?”他低吼着,与那“僵尸”缠斗在一起。那“僵尸”力大无穷,招式毫无章法,只是凭借一股蛮力抓挠撕咬,张一斌一时间竟也难以制服。
“不对!你们看!”欧阳菲菲惊呼。只见另外两具尸体,包括他们正在检查的那一具,也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覆盖的白布下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是那个香味!是催化剂!”陈文昌瞬间明悟,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另外几张画好的、看似鬼画符的黄纸符箓——实际上是他用精神力量引导周边能量形成的简易干扰符——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符箓甩向那两具尚未完全“苏醒”的尸体。
符箓无火自燃,散发出一种清淡的、类似于檀香的气息,暂时中和了部分异香。那两具尸体的抖动明显减缓了一些。
但就在这时,主屋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从外面撞开!白天见过的那位姓赵的郎中,带着几个手持棍棒、面色凶狠的村民堵在门口。赵郎中脸上再无白日的儒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贪婪、愤怒和一丝疯狂的狰狞。
“果然来了!一群外乡人,竟敢亵渎死者,惊扰义庄清净!给我拿下!”赵郎中厉声喝道。
屋内,张一斌还在与那具“活僵尸”搏斗,罗子建惊魂未定,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则被另外两具虽被暂时压制、但仍在挣扎的尸体牵制。形势瞬间危急!
“亵渎死者?我看是有人借尸行邪术吧!”欧阳菲菲毫无惧色,厉声反驳,同时手中动作不停,那支尖锐的毛笔已然在手。
赵郎中眼神一缩,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更加凶狠:“胡说八道!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们狡辩!上!”
几个村民挥舞着棍棒冲了进来。张一斌见状,知道不能再留手。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僵尸”的扑击,右腿如同鞭子般抽出,一记迅猛的跆拳道下劈,精准地砍在“僵尸”的颈侧。那“僵尸”动作一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闷嚎,摇晃着却没有倒下。
罗子建也终于反应过来,抄起旁边一根支撑窗户的木棍,大叫着给自己壮胆,胡乱挥舞着,暂时挡住了冲向他的一名村民。
陈文昌则迅速移动到欧阳菲菲身前,双手结印,口中咒文加快,试图以自身为引,扰乱对方的心神,制造混乱。他周身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旋转,让冲过来的村民感到一阵莫名的头晕目眩,脚步踉跄。
混战中,那具被张一斌重击颈侧的“僵尸”再次扑来,目标直指正在施法的陈文昌。欧阳菲菲眼看陈文昌来不及躲避,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地将手中那支尖锐的毛笔,对准“僵尸”手臂上的一个穴位——手三里穴,运足腕力,猛地刺了下去!
这一下,并非杀戮,而是她情急之中,结合了现代针灸理论和此刻对那异香引发身体亢奋的猜测,做出的尝试性“治疗”!她将毛笔当作了一次性的针灸针!
奇迹发生了!那“僵尸”被毛笔刺中的手臂猛地一颤,动作瞬间僵直,紧接着,整条手臂如同失去牵引的提线木偶般耷拉下来。它口中发出的“嗬嗬”声也变得断断续续,脸上那诡异的狞笑似乎扭曲了一下,身体出现了片刻的不协调。
这一幕,不仅让张一斌和罗子建一愣,更让门口的赵郎中脸色骤变,脱口而出:“灵枢点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菲菲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临时起意、近乎搞笑的一笔,竟然真的起了效果!这证实了她的部分猜测——这些“僵尸”的状态,与某种作用于经络和神经的毒素或蛊术有关!
趁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瞬间,张一斌抓住机会,一记手刀狠狠切在“僵尸”另一侧颈动脉上,这次,它终于彻底瘫软下去。
“走!”张一斌低吼一声,不再恋战。
陈文昌抓起一把“辟秽粉”撒向门口,制造烟雾和混乱。四人趁机撞开侧面一扇更为破旧的窗户,翻身而出,迅速没入义庄后方漆黑的林地之中。
身后,传来赵郎中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村民们的喧哗,但他们并未立刻追来,似乎对黑暗的林地有所顾忌。
四人不敢停留,在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才靠在一棵大树下,剧烈地喘息。
“呼……呼……菲姐,你刚才那一下……太帅了!”罗子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后怕。
欧阳菲菲摊开手,看着那支笔尖沾了一丝暗沉色泽的毛笔,眼神复杂:“我只是……试了试。他们不是真正的尸体,是活人,被某种东西控制了。那个赵郎中,绝对脱不了干系!”
张一斌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神锐利如鹰:“他认得你的手法,叫‘灵枢点穴’。这说明,我们触碰到的,可能是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深的漩涡。”
陈文昌望向义庄的方向,面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但经此一役,我们恐怕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那碧云剑,或许不仅仅是解毒的关键那么简单。赵郎中看到菲菲出手时的反应,太过激烈。”
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四人惊魂未定的脸上。义庄的惊魂一夜暂时过去,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谜团,刚刚揭开冰山一角。赵郎中为何如此惧怕“灵枢点穴”?碧云剑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那些“僵尸”背后的操控者,目的何在?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了更深的黑暗与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