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探义庄(2 / 2)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脑中闪过现代针灸知识中对穴位的精准定位,以及对各种急症、厥症的处理原则。这些“僵尸”的表现,极像某种神经毒素导致的肌肉僵直和意识丧失,或许可以通过强刺激特定穴位,暂时阻断或扰乱毒素对神经的控制?

“一斌,引它转身,对准我!”欧阳菲菲娇叱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义庄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一斌虽不明所以,但对同伴有着绝对的信任。他硬生生挨了对方一记横扫,借力向后翻滚,同时踢飞一个破瓦罐吸引注意。那高大“僵尸”果然嘶吼着转身,正面朝向欧阳菲菲的方向。

就是现在!

欧阳菲菲眼神一凝,全身的精气神都灌注于笔尖。她不再是历史系的学生,而是一名在手术台上与死神争分夺秒的医生。她一个箭步上前,身形敏捷地避开挥来的手臂,手中那支柔软的狼毫毛笔,以精准无比的角度和力度,如同最锋利的银针,猛地“刺”入了高大“僵尸”颈后一个极其隐蔽的穴位——风府穴深处!

这不是针灸,却超越了形式的束缚,蕴含着她对医学原理的理解和救人的决心。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那高大“僵尸”前冲的动作骤然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它浑浊的眼珠猛地凸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高举的双臂剧烈颤抖起来,最终无力地垂下。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不再动弹。

义庄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张一斌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僵尸”和手持毛笔、胸口剧烈起伏的欧阳菲菲。罗子建从棺材后探出头,目瞪口呆。陈文昌也忘了催动他那半吊子的法诀,罗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菲……菲菲姐……你、你把它……点穴了?”罗子建结结巴巴地问。

欧阳菲菲自己也有些脱力,她看着手中那支沾染了不明污渍的毛笔,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不,我只是……可能暂时阻断了他体内毒素对神经的控制。他还没死,但……这方法太冒险了。”

危机暂时解除,四人不敢怠慢,立刻在恢复的光亮下检查倒地的高大“僵尸”和那些静止不动的“尸体”。

欧阳菲菲小心翼翼地拨开高大“僵尸”颈后的衣物,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枚深深刺入的、造型奇特的金属针,比寻常针灸用针更粗,颜色暗沉,周围皮肤一片乌黑,正是她刚才用毛笔“刺入”的地方下方。而在他破烂的衣襟内侧,他们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刺绣图案——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

“这不是普通的袭击者……他体内被种入了这种东西?”陈文昌用布包着手,小心地取下那枚金属针,面色凝重,“像是某种……操纵或催化毒素的媒介。”

另一边,张一斌和罗子建检查那些静止的“僵尸”时,也有了惊人发现。在其中一具“僵尸”紧紧攥着的手心里,他们抠出了一小块破碎的布料,布料颜色质地特殊,上面似乎沾染着一些已经干涸的、不同颜色的粘稠污渍。

“这料子……不像平民穿的。”张一斌判断道。

罗子建则抽了抽鼻子,闻了闻那布料上的污渍:“有药味!很杂,好像……还有一点朱砂和硝石的味道?”

而陈文昌则在义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洒落的粉末,以及半个模糊的脚印,脚印的纹路很奇特,不属于他们见过的任何村民。

线索杂乱地汇聚起来:神秘的金属针、云雾山峰的图案、带有药渍和异味的布料、来历不明的粉末和脚印……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些“僵尸”背后,隐藏着比山村医学巫术冲突更深、更黑暗的秘密。

“看来,我们卷入的,不仅仅是本地郎中和巫师矛矛盾那么简单。”欧阳菲菲擦去额角的冷汗,握着那支救了她们也救了“僵尸”的毛笔,轻声道。

就在他们试图将这些线索拼凑起来时,义庄外,远处的山道上,突然亮起了一串移动的火把,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正迅速朝义庄方向而来。

是村民被刚才的打斗惊动了?还是……那些在幕后操纵“僵尸”的人,回来了?

四人脸色骤变,刚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陈文昌迅速捡起罗盘,低喝:“快!从后面走!”

他们来不及仔细搜索更多证据,匆匆吹熄灯火,借着月光,从义庄破败的后窗翻出,隐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义庄重归死寂,只有那枚被取下的奇特金属针,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泽。那逐渐逼近的火把光芒和喧哗人声,如同一张正在收拢的网,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在这个被迷雾笼罩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