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昌则咬着牙,手臂稳稳定住,让强光手电筒的光柱持续不断地聚焦在碧云剑格上——他直觉感到,一旦光线移开,那洞口很可能就会关闭!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吴老二终于从极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气得双目赤红,嘶吼着带头扑了上来。番子们也被上司的怒吼惊醒,硬着头皮冲上。
“你的对手是我!”张一斌暴喝一声,将光芒越来越盛、几乎有些烫手的碧云剑往腰后一别(剑光竟微微穿透了他的衣物),迎着吴老二就是一个迅猛的侧踢!
吴老二武功不弱,挥刀格挡,但张一斌的跆拳道攻势如暴风骤雨,腿风凌厉,逼得他一时无法靠近秘道口。
“胖子!快!”张一斌一边抵挡着吴老二和另外几个番子的围攻,一边焦急大吼。他能挡得住一时,但对方人数占优,久战必失!
陈文昌眼见朱允炆和欧阳菲菲已安全进入,罗子建也正扒着洞口边缘准备上去,他猛地将手电筒光柱从碧云剑上移开,对准冲得最前的几个番子眼睛狠狠一晃!
“啊!我的眼睛!”
强光直射瞳孔,瞬间致盲的效果让那几个番子惨叫着捂眼后退,阵型一乱。
“斌哥!走!”陈文昌大喊一声,把手电筒往嘴里一叼(像极了电工),手脚并用地就往洞口爬。
机括声再次响起,那打开的洞口果然开始缓缓闭合!
张一斌看准机会,一个虚晃逼退吴老二,转身疾奔两步,在洞口即将合拢到只剩一条窄缝的刹那,一个标准的滑铲,惊险万分地滑入了洞内!
“砰!”
几乎是同时,石壁彻底复位,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一样。只留下吴老二和一群东厂番子,对着光滑冰冷的石壁,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奇异光晕,目瞪口呆。
秘道之内,一片漆黑,只剩下陈文昌手中手电筒发出的光柱,因为主人剧烈的喘息而上下晃动着,勾勒出几个人惊魂未定的剪影。
“呼……呼……总算……总算进来了……”罗子建靠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欧阳菲菲扶着依旧处于震撼失神状态的建文帝,自己的心脏也跳得如同擂鼓。
张一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第一时间看向陈文昌,竖起了大拇指:“胖子,牛逼!这手电筒带得太是时候了!”
陈文昌取下嘴里的手电筒,嘿嘿一笑,脸上后怕与得意交织:“侥幸,侥幸……我就想着晚上起夜用得着,谁曾想……哎呦!”他话没说完,忽然感觉握着碧云剑剑格的右手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类似静电刺痛的麻痒感。
他下意识地低头,借着手电筒的余光看去。只见那碧云剑剑格上的云纹光芒正在迅速黯淡下去,重新变回那古朴无华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吞纳光柱、引发神迹的并非它本身。但那细微的、仿佛活物般的酥麻感,却清晰地残留在他掌心,甚至……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热流,顺着他的掌心劳宫穴,试图往手臂经脉里钻?
陈文昌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想把剑丢开,但那感觉又瞬间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怎么了,文昌?”欧阳菲菲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瞬间的异样。
“没……没什么,”陈文昌摇了摇头,把剑握得更紧了些,可能是太紧张了,手有点麻,“这剑……刚才好像有点静电?”
几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张一斌接过手电筒,四处照射观察。他们似乎正处于一条更为狭窄古老的甬道里,空气沉闷,但并无太多污浊之感,似乎有极细微的空气在流通。墙壁上能看到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风格比外层的秘道更为古朴。
“这里……莫非才是真正的白鹿洞秘藏所在?”朱允炆缓过神来,打量着四周,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与好奇的光芒。
“希望别再有什么坑爹的机关了。”罗子建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紧闭的石壁。
手电光柱向前延伸,似乎照到了尽头,那里隐约有一个拐角。
“走吧,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张一斌深吸一口气,持着手电筒,当先向前探去。
陈文昌跟在最后,忍不住又抬起握着碧云剑的右手看了一眼。掌心依旧白皙,没有任何痕迹。
那诡异的触感真的只是错觉吗?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走在前面的张一斌突然停住了脚步,手电光定格在前方拐角处的墙壁上。
“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
光斑之中,只见那石壁之上,并非预想中的更多壁画或文字,而是刻着三个深嵌入石壁的、造型奇特的凹槽!
三个凹槽的形状截然不同:一个狭长如剑,一个弯曲如鹿角,还有一个……竟然是一个极其规整的、现代感十足的——圆形插孔?
那插孔内部,甚至隐约能看到两个极小的、类似金属触片的结构!
一个如同剑鞘,一个宛如天然造物,最后一个……却超越了时代,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碧云剑恰好对应那剑形凹槽?那鹿角状的又是什么?而那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插孔”……
它,到底是为谁准备的?
四人组加上建文帝,五人站在那三个沉默的凹槽前,仿佛站在了一道跨越了六百年时光的谜题大门之前,一股比面对东厂追兵时更深沉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