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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深疑踪现(1 / 2)

第5章《 林深疑踪现》

庐山深处的晨雾,浓得化不开,如同历史掩盖真相的帷幕,湿重而迷离。露水从高大的乔木叶片滑落,滴在欧阳菲菲的脖颈上,激起一阵凉意,也未能完全驱散她彻夜未眠的疲惫。四人小组沿着一条几近被荒草吞没的兽道艰难前行,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东厂袭击以及救下老和尚“慧明”的惊险,依旧让他们的神经紧绷如弦。

张一斌打头,他的运动服被荆棘划了几道口子,但步伐依旧稳健,时不时警觉地回头扫视,侧耳倾听林间的动静,那双练跆拳道练就的眼睛锐利如鹰。罗子建搀扶着陈文昌,后者显然不太适应这高强度的野外跋涉,气喘吁吁,眼镜片上蒙着一层水汽。“我说……这建文帝……咳…到底躲哪儿去了?这庐山…也忒大了点…”陈文昌小声抱怨,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侧袋,那里有他视若珍宝的辣椒酱和几包自热火锅,仿佛是来自现代世界的慰藉。

欧阳菲菲走在最后,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脚下的泥泞。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昨夜混乱中,那老和尚“慧明”惊慌间从怀中掉出的一件小物——一枚质地上乘、刻有蟠龙纹的玉佩,虽只是一瞥,但那独特的造型和工艺细节,深深烙印在她学历史的记忆里。“龙纹五爪,鳞片细密如生,边缘处有云涡纹…这绝非普通僧侣甚至一般权贵所能拥有…”她心下惴惴,一个惊人的猜想逐渐清晰,“那是…明代皇室规制,而且是极近支的成员才有可能佩戴的龙佩!”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张一斌猛地举起拳头,示意停下。所有人瞬间屏息凝神。密林深处,传来极其细微却极不自然的声响——并非鸟鸣兽走,而是金属轻擦皮革、以及压低的、带着某种官腔的呵斥声。

“追兵还没走远!”张一斌用气声道,眼神凌厉,“人数不少,正在拉网式搜索。”

他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刚摆脱一夜,东厂的番子竟如附骨之疽般又黏了上来!

“这边!”罗子建眼尖,发现了一处被藤蔓半遮掩的狭窄石缝。几人顾不上许多,连忙鱼贯而入,又将藤蔓小心复原。石缝内空间狭小,勉强容纳四人,加上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慧明老和尚,更是拥挤不堪。外面搜索的声响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影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晃过他们藏身之处。

老和尚慧明面色惨白,双手合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念诵经文,额头上全是冷汗。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陈文昌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忽然灵光一闪。他悄无声息地打开背包,掏出那瓶红得耀眼的辣椒酱和一小瓶水。“大师,得罪了!”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不等对方反应,迅速将辣椒酱混了点水,涂抹在慧明光溜溜的头顶和脸颊脖颈处,又胡乱在自己和罗子建脸上抹了些。

“你干嘛?”罗子建差点叫出来。

“伪装!就说我们遇到毒虫,浑身红肿奇痒,怕过人!”陈文昌急促低语,“快,装又痒又痛苦!” 他自己先龇牙咧嘴地开始小幅扭动。

欧阳菲菲瞬间明白,这是利用明代人对未知疾病的恐惧来制造隔离!她立刻配合,发出极力压抑却痛苦难耐的呻吟。

外面脚步声近在咫尺!几名穿着褐衫、腰佩绣春刀的东厂番子拨开灌木,火光骤然照亮石缝入口。为首的档头看到里面几个“满面红肿”、扭曲蠕动的人形,特别是那个光头上“疮痍”遍布的老和尚,顿时嫌恶地后退一步,捂住口鼻。

“头儿,像是发了瘟…”一个番子嘀咕。

“晦气!”档头皱紧眉头,显然不想靠近,“仔细别沾上!到别处搜!那老和尚肯定跑不远!”

他们骂骂咧咧地迅速退开,脚步声渐远。

危机暂解,几人松了口气,陈文昌的机智奏效了。然而,欧阳菲菲却注意到,在老和尚因辣椒酱的刺激而忍不住抬手擦拭眼眶时,他宽大的僧袍袖口滑落,露出的那节手腕皮肤异常白皙细腻,与常劳作之人的粗糙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养尊处优的苍白。这个细节,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实了她的判断。

待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惊魂未定的老和尚,用尽量平稳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开口:“大师,您袖中那枚蟠龙云涡纹玉佩,可是洪武朝内廷制式?五爪为龙,天子近亲。昨夜仓促,小女子恰巧得见一斑。”

老和尚——建文帝朱允炆——猛地一震,擦拭脸颊的手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向欧阳菲菲。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惶恐麻木,而是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被看穿秘密的恐慌。

欧阳菲菲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紧逼,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今东厂缇骑四出,搜山检海,所欲寻者,莫非二十年前金陵城中,那位‘不知所终’的故人?”她顿了顿,直视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陛下,事急矣,若信我等并无恶意,还请坦言。或许…我等这些‘天外之人’,能有微末之力,助陛下暂脱此劫。”

“陛下”二字出口,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石缝中。张一斌、罗子建、陈文昌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齐刷刷看向那瑟瑟发抖的老和尚。

朱允炆的嘴唇颤抖着,最后,眼中强撑的防备彻底崩塌,化为一片苍凉的悲怆和认命般的疲惫。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虽依旧恐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伪装。他长长叹息一声,那叹息里浸满了二十年的流亡岁月和惊惶日夜。

“女施主…好眼力。”他嗓音干涩沙哑,却不再刻意掩饰那份天生的、已被磨砺得几乎消失的雍容,“贫僧…朕…确乃朱允炆。”

承认身份后,朱允炆的情绪反而略微稳定了些。或许是秘密隐藏太久,骤然被点破,反而有种异样的解脱。在四人组保证绝非朱棣所派,并简单说明自己来自“海外异域”(他们暂时如此解释穿越)后,他稍微放下戒心。

“此地不宜久留,”张一斌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陛下,可知还有更安全的暂避之所?”

朱允炆(我们或许该称他为建文帝了)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随朕来。”他此刻虽依旧惊惧,但言语间不自觉地带回了些许旧日习惯。

他在前引路,对这片山林竟异常熟悉,穿梭于看似无路的密林与岩壁之间。很快,他们来到一处更为陡峭的山崖下,拨开一层厚厚的爬山虎,赫然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洞穴入口。

“此洞通往一处小禅院,名曰‘栖云’,乃朕…贫僧这些年清修之所,甚是隐秘。”建文帝解释道,“寺中仅有一哑仆,绝对可靠。”

洞穴内部起初狭窄阴暗,但行不多久便逐渐开阔,甚至能看到人工开凿的阶梯。显然,这里并非纯粹的天然洞穴。欧阳菲菲仔细观察洞壁,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并非寻常纹路,倒像是某种指引或标记。

终于,前方出现微光。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隐藏在山坳中的小小平台,一座简陋却干净的小小寺院依山而建,白墙灰瓦,几乎与山岩融为一体,静谧得仿佛脱离了尘世。若非有人带领,绝难发现。

哑仆老僧见到建文帝带回几个陌生人,先是惊讶,随即看到建文帝示意安定的手势,便默默合十行礼,退下去准备斋饭。

在简陋的禅房里,几人终于得以喘息。陈文昌拿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分享,建文帝对这些“海外干粮”感到十分惊奇。而当哑仆端上简单的寺院斋饭——一碗不见油星的清水煮野菜,几个粗糙的杂粮馍馍时,陈文昌看着建文帝面不改色地食用,再对比刚才自己拿出零食时对方那难以掩饰的、属于长期缺乏油水的渴望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再次拿出那宝贝辣椒酱,小心地挤出一点点在建文帝的馍馍上:“大师…呃,陛下,您尝尝这个,海外的一种…酱料,佐餐甚好。”他想用这点现代的味道,给这位落魄帝王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建文帝疑惑地尝了一口,那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咸香辛辣味瞬间冲击了他寡淡太久的味蕾,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却也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亮。他艰难地咽下,苦笑着摇摇头:“多谢…好意。只是此等浓烈之味,恐非山野之人所能常享,易露行迹。”他早已习惯了用最卑微的生活方式来隐藏自己。

陈文昌闻言,顿时尴尬又心酸。

然而,建文帝的话却让欧阳菲菲心中一动。饮食习惯,确实是隐藏身份时极难彻底改变的一环。东厂鹰犬嗅觉灵敏,若被他们发现此地有人食用非同寻常的“海外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