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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消失的淡水资源(2 / 2)

奇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那枯黄卷曲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一点点舒展开来,褪去了濒死的枯槁,重新泛起一丝微弱的、属于生命的淡绿光泽!虽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烛火,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活了!枯木逢仙露!”惊叹声汇成了浪潮。

欧阳菲菲却不敢松懈,紧紧盯着那缓慢滴落的“仙露”。这效率太低了!阳光会偏移,云层会遮蔽,这点水对于整船饥渴的人来说,杯水车薪。她目光扫过那些激动跪拜的水手,最终落在那个水师军官脸上,他的震惊中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破坏者就在他们中间,像毒蛇潜伏在草丛,等待着下一次机会。阳光炽烈,人心却比这海渊更莫测。

蒸馏出的“仙露”在严格管控下,优先分配给了最虚弱的船员和病患。那点珍贵的液体,清澈得近乎虚无,入口没有丝毫咸涩,只有一种奇异的、令人精神一振的纯粹感。濒死的枯槁面容因此稍稍舒展,嘶哑的喉咙里重新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希望如同被阳光点燃的野草,在干涸的甲板上顽强地蔓延开来。欧阳菲菲的名字开始在船员口中与“神女”、“仙姑”相连,敬畏的目光追随着她每一个动作。

然而,这脆弱的希望之光下,暗流涌动。负责看守蒸馏区的侍卫换成了郑和最信任的亲兵,个个眼神锐利如鹰隼,手时刻按在刀柄上。张一斌和罗子建轮班守在装置旁,神经绷紧到了极致。破坏者没有再次现身,但无形的压力像绞索,越收越紧。

这天正午,阳光最是暴烈,锡镜汇聚的光柱几乎要将铜壶底部烧穿,蒸汽汹涌,冷凝管口的水滴连成了细线,落入陶罐发出持续的悦耳轻响。欧阳菲菲稍稍松了口气,抹去额角的汗珠。就在此时,一阵压抑的骚动从关押海盗俘虏的底舱方向传来,伴随着几声短促而严厉的呵斥。

片刻后,郑和的一名亲兵队长,王统领,面色凝重地大步走来,身后两名士兵押着一个被反绑双手的海盗俘虏。那俘虏身材矮壮,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此刻却低着头,眼神躲闪,正是上次冲突中抓到的“舌头”。

“欧阳姑娘,”王统领抱拳,声音低沉,“提审此人时,他听得‘仙露’之事,神色大变,直呼‘不可能!那水是…’,话到一半又死死咬住。末将觉得蹊跷,特押来请姑娘示下。”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刺向那俘虏。

欧阳菲菲心中警铃大作。她上前一步,死死盯住刀疤脸:“那水是什么?说!”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刀疤脸身体一颤,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难以置信的疯狂,目光越过欧阳菲菲,死死盯住那正滴落着清澈水珠的冷凝竹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那水…那水是…”他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是‘鬼见愁’…浇上去…草…草都活不了才对…怎么会…怎么会…”他猛地摇头,眼神涣散,仿佛信仰崩塌,“不对…不对…明明下了…下了双份…”

“鬼见愁?”王统领厉声追问,“说清楚!什么东西!”

刀疤脸却像是被自己泄露的话语彻底吓破了胆,猛地低下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瞬间渗出,无论再如何威逼恐吓,都如一块石头般沉默下去,只是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欧阳菲菲如坠冰窟,瞬间明白了铜壶破裂时那股怪味和诡异绿垢的来源!那不是简单的破坏,是投毒!一种被海盗称为“鬼见愁”的剧毒!目标不仅是毁掉装置,更是要让任何试图饮用这装置产出淡水的人…肠穿肚烂!若非她急中生智改用聚光蒸馏,避开了被污染的旧壶,此刻滴落的,将是致命的毒液!

她猛地转头,看向那正在阳光下闪耀的铜壶和滴落的晶莹水珠。纯净透明,映照着炽烈的阳光。然而,一股寒意却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看似救命的清泉,方才离致命的毒药只差毫厘!海盗的毒计阴狠如附骨之疽,早已渗透进来。他们不仅要船队渴死,更要在绝望中给予最残忍的“希望”,再将这希望变成穿肠毒药!

王统领显然也想到了关窍,脸色铁青,手按刀柄,指节捏得发白:“来人!彻底搜查蒸馏房!每一块铜片,每一寸木头,都给本将刮地三尺!尤其是之前那个破壶的残片!”

士兵轰然应诺。欧阳菲菲的目光却越过混乱的搜查现场,投向舷窗外那无垠的、看似平静的墨蓝色大海。阳光在水面跳跃,刺得人眼睛发痛。那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下,仿佛有无数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艘巨大的宝船,嘲弄着他们的挣扎。

海盗不仅知道他们,了解他们,甚至能精确地将毒药下在核心装置里。这绝非一次偶然的遭遇。船上有内鬼,而且位置不低。他们像附骨之蛆,耐心地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更致命的一击。这汪洋大海,已化作巨大的捕兽夹,而他们,是笼中困兽。

碎裂的铜壶残片被士兵小心翼翼地刮下内壁那层灰白泛绿的坚硬水垢,用油纸仔细包好,呈到王统领和欧阳菲菲面前。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硫磺和金属锈蚀的怪异气味,在灼热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

“立刻送去给船上的老医官,还有通译,”王统领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让他们设法辨认,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再查船上的物料簿,这几日有谁领过硫磺、绿矾之类的可疑之物!”命令被迅速执行。

张一斌蹲在残片旁,用一根细木棍小心拨弄着那些粉末,脸色难看至极:“够狠的。高温蒸煮下,这玩意儿融进水里,无色无味,喝下去…神仙难救。”他抬头看向欧阳菲菲,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海盗里有人懂这个,而且懂得很深。这可不是普通海匪能搞出来的。”

欧阳菲菲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投向远处。底舱入口,两个亲兵正押着那个被堵住嘴、眼神死灰的刀疤脸俘虏下去。他刚才那崩溃的呓语——“下了双份”——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脑海中嘶嘶作响。双份?是怕剂量不够?还是…这毒药本身有什么古怪?那“鬼见愁”的名字,透着一种邪异。

“菲菲姐!”陈文昌小跑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粗黄纸,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发现秘密的紧张,“我…我刚才偷偷去翻过那个刀疤脸待过的临时囚室犄角旮旯…在草垫子

纸很粗糙,像是从某种账簿上撕下来的边角。上面用炭条画着几个极其潦草的符号,歪歪扭扭,不成文字。其中一个符号,像两条扭曲缠绕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