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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鲸鱼袭击事件(2 / 2)

一秒…两秒…

水下那几座巨大的、缓缓移动的“山峦”,似乎骤然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如同接到了某种无形的撤退号令,那些庞大得令人绝望的深灰色阴影,猛地改变了游弋的姿态!它们不再从容逼近,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甚至可以说是慌乱的巨大扰动,猛地调转方向!巨大的尾鳍狂暴地拍击海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啪!啪!”巨响,如同天神甩动的巨鞭抽打在水面!浑浊的白沫冲天而起,形成短暂的水墙。巨大的水花甚至溅上了高高的甲板,带着海水的腥咸,冰冷地打在每一个人脸上。

几息之间,那令人窒息的庞大阴影搅动着幽深的海水,以远比来时迅猛的速度,向着船队右舷外的深海仓惶退去!只留下剧烈翻腾的白色浪涌和一圈圈急速扩散的巨大旋涡,证明它们曾带来的无边恐惧。

海面上,只剩下宝船在余波中不安的摇晃,以及那逐渐消散的尖锐电子噪音的尾韵。

死寂,再次降临。

这一次的寂静,与风暴后的凝滞截然不同。它沉重得如同实体,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数百道目光,从极度的惊恐、狂暴的杀意,瞬间转化为一种更深的、近乎呆滞的茫然,最终凝固为难以置信的震骇。所有的视线焦点,都汇聚在船舷边那个青年身上——罗子建,和他手中那仍在发出微弱“滋滋”余音、屏幕兀自亮着的“魔盒”。

“妖…妖法?”一个水手梦呓般低语,手中的鱼叉“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

“神…神器显灵了?”另一个喃喃道,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狂热的献祭念头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深入骨髓的恐惧。看向罗子建四人的眼神,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面对非人存在的疏离与戒惧。

郑和缓缓步下艉楼,皂靴踏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发出沉稳而清晰的“嗒、嗒”声。他径直走向罗子建,目光如探照灯般锐利,扫过他手中那已然沉寂下去、屏幕变暗的“魔盒”,最终落在他汗湿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那审视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

“此为何物?”郑和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竟能喝退海中巨鳌?”他微微俯身,靠近那部手机,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辨识一件上古神兵的铭文。那目光里没有水手们的敬畏,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探究欲和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他看到了那光滑如镜的黑色表面,看到了那熄灭前一闪而过的奇怪符号(电量耗尽标志)。这绝非佛郎机或天竺所有,更非中土造物。郑和背在身后的手,不易察觉地捻动了一下腕上的佛珠。这四个“贡使”身上的谜团,远比那些海上的巨兽更让他警惕,也更让他…感兴趣。

罗子建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郑和的目光像冰冷的解剖刀。他喉头发紧,搜肠刮肚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禀…禀总兵官,此乃…乃我海外小邦祖传的‘惊鳌哨’,内蕴…内蕴天雷之音…” 编造的话语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郑和眼中那洞悉一切的了然,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戏服的拙劣伶人。那目光无声地宣告:你的把戏,我看穿了。

郑和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确认。“惊鳌哨…”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拙劣的谎言,声音轻缓,却让罗子建的心沉入冰窟。郑和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扫过欧阳菲菲、张一斌和陈文昌惊魂未定的脸。那眼神如同烙印,刻下四个字:我盯着你们。随即,他转身,沉声下令:“巨鳌已退,各司其职!速查船损,了望加倍!” 威严的声音瞬间驱散了甲板上怪异的寂静,水手们如梦初醒,慌忙应诺,跑动起来。

危机似乎解除,甲板上的秩序在郑和的威仪下艰难地恢复着。罗子建四人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互相搀扶着,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向分配给他们的狭窄舱室。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棉花上。

舱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和那些复杂窥探的目光。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木头受潮的霉味和残留的恐怖气息。四人背靠着冰冷的舱壁滑坐在地,一时无人说话,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在黑暗中起伏。

“电量…彻底没了。”罗子建摊开手,掌心中那部耗尽生命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冰冷死寂,如同一块毫无生气的顽铁。最后一点来自现代的微光,熄灭了。它曾是救命稻草,如今却成了沉重的负担,一个暴露在郑和如炬目光下的致命破绽。

“郑和…他根本不信什么‘惊鳌哨’。”欧阳菲菲抱着膝盖,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他那眼神…像刀子。”

张一斌沉默着,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面对强大未知的无力。陈文昌则心疼地摩挲着他那把琴颈带上的吉他,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实在之物。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沉默的张一斌突然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如同最警觉的猎豹,肌肉瞬间绷紧,侧耳凝神,捕捉着舱壁外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异响。

“嘘——!”他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动作快如闪电,示意所有人噤声。他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厚实的木板,死死盯向舱门的方向。

一片死寂中,其余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罗子建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舱门外,那极其细微的、几乎被海浪声完全掩盖的声响再次传来——是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并非水手们匆忙奔走的杂乱,而是刻意的、带着某种节奏的缓慢移动,如同鬼魅般在门外徘徊,走走停停。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神经末梢上。是谁?是那些仍未放弃献祭念头的水手?还是…郑和派来的耳目?

那脚步声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仿佛也在侧耳倾听舱内的动静。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沿着过道向远处移去,最终消失在船体木材自然的“吱呀”声里。

脚步声虽然远去,舱内四人紧绷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黑暗中,只余下彼此压抑到极限的呼吸声,以及那如影随形的、被监视的冰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