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斌已经套上白大褂——当然是内衬改的\"医者圣衣\",正煞有介事地给最先那头病鹿检查。当养殖场总管凑近时,他突然倒吸冷气:\"不妙!这鹿角根部有黑线,怕是沾染了辽东的煞气!\"
总管的脸唰地白了。欧阳菲菲赶紧翻开随身带的空白账本,用圆珠笔在上面鬼画符:\"需取晨露、朱砂,再以...以...\"她拼命给张一斌使眼色。
\"以铜器承接子时月光,连续七日擦拭鹿角。\"张一斌信口胡诌,顺手把听诊器按在鹿肚子上,\"听这肠鸣音...呃,我是说腑脏共鸣声...\"
总管扑通跪下:\"求大人救救这些祥瑞!上月应天府才因仙鹤绝食砍了三个饲养员的头!\"
当晚,四人被安排在鹿苑旁的厢房。陈文昌从厨房顺来的烧鸡还没啃完,张一斌就愁眉苦脸地摊开手:\"坏消息,自然脱落的鹿角要等三个月。\"
\"可我们只有三天!\"罗子建指着窗外,\"那个马夫说钦天监官员后天就到。\"
欧阳菲菲突然从包袱里抽出本《明代本草纲目》复印页:\"看这个!'月望前后,白鹿角现冰裂纹者,轻触即落'。\"她眼睛发亮,\"明晚就是满月!\"
夜半时分,陈文昌蹲在哨塔阴影里放风,突然发现个要命的情况——西北角小门溜进来几个打灯笼的人。最前头那个头戴乌纱,腰挂牙牌,分明是个官!
\"快撤!钦天监的人提前来了!\"他冲回厢房时差点被自己衣摆绊倒。
张一斌刚套上夜行衣,闻言直接把欧阳菲菲推进衣柜:\"你和罗子建躲好,我和陈文昌去引开他们。\"
\"等等!\"欧阳菲菲拽住他袖子,\"你连'煞气'都编出来了,他们肯定是来查这个的!\"
果然,片刻后总管带着官员直奔鹿苑。灯笼火把照得院落亮如白昼,那位钦天监主事正用玉尺测量每头鹿的角。躲在草料堆后的张一斌急中生智,掏出激光笔照向最老的公鹿。
红光在鹿角上一闪而过,主事猛地抬头:\"何人在此施法?!\"
混乱中,陈文昌把辣椒粉撒进火把堆。喷嚏声此起彼伏时,那头最大的白鹿突然撞开栅栏,径直冲向躲在假山后的罗子建。就在鹿角即将顶到他胸口时,背包里漏出的手机屏幕蓝光映在鹿眼上,狂暴的动物奇迹般安静下来。
\"月影角!\"欧阳菲菲惊呼。月光下,公鹿右角根部浮现出蛛网般的银色纹路。张一斌趁机上前轻轻一掰,那段晶莹的角尖就落在掌心,断面竟闪烁着类似电路板的金色纹路。
他们没注意到,钦天监主事正死死盯着张一斌的白大褂内兜——那里露出半截圆珠笔,在明朝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塑料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