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如同惊雷,劈碎了澄园的安宁,却也点燃了另一种无声的紧迫。顾廷烨心中的惊怒与不甘,在明兰沉静的安抚下,迅速转化为军人特有的决断与效率。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迎头而上!禹州是龙潭虎穴又如何?他顾廷烨,何曾惧过挑战?
“石铿!”顾廷烨松开明兰,眼神已恢复锐利如鹰隼。
“属下在!”
“即刻持我令牌,点齐亲卫营五百精锐!传令下去,三日内完成整备,甲胄兵器、粮草辎重,务必齐整!另,挑选一百名最精悍可靠者,编为前锋哨探营,由你亲自统领,提前三日出发,轻装简从,沿途勘察道路、驿站、匪情!我要在抵达禹州前,拿到那里所有的地形图、势力分布图、吏治军备详情!一草一木,都要摸清!”
“是!侯爷!”石铿抱拳领命,眼中燃起战意,转身大步流星而去。他深知此行凶险,但军令如山,更关乎侯爷夫妇安危!
顾廷烨转向明兰,语气放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府中内务,一应交由你。人手随你调动,库房钥匙在你手中。如何安排,你全权做主。我只一条,轻装简行,但该带的,一样不能少!尤其是护卫,澄园留下的亲卫,你务必拣选最忠心得力的!”
“我明白。”明兰点头,心中已开始飞速盘算。她深知禹州险恶,安全为第一要务。“亲卫方面,石铿带走五百精锐,府中尚有两百亲卫。我打算从中精选一百二十人,由石铿的副手赵冲统领,作为随行护卫。其余八十人,连同府中可靠护院,留守澄园,由常青统一调度,确保侯府无虞。”
顾廷烨点头认可:“常青稳重可靠,可当此任。府中诸事,留他坐镇,你我也可放心。只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父亲那里……”
提到顾偃开,明兰心中亦是一沉。老侯爷自小秦氏被囚、顾廷炜“自尽”、顾偃如伏诛后,精神便大不如前,整日郁郁寡欢,深居简出。如今儿子又要远放禹州那等凶险之地,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父亲那里,我亲自去说。”明兰轻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当,“总要有个交代。”
夫妻二人分头行动,澄园瞬间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顾廷烨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处理离京前的军务交接。一道道指令从澄园发出,调拨亲兵,安排心腹暂代京营军务,向兵部、枢密院报备行程,事无巨细,条理分明。
而明兰则坐镇澄园正厅,开启了另一场无声的战役。她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统帅,将府中大小管事尽数召集。
“侯爷奉旨外放禹州,不日启程。府中一应事务,需早做安排。”明兰端坐主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常青。”
“属下在!”常青上前一步。
“即日起,由你暂代总管府内外事务。库房、田庄、铺面、仆役调度,一应交由你统管。账目需清晰,收支需分明。若有紧急要务,可遣快马至禹州禀报。留守亲卫及护院,亦由你节制,务必确保侯府安全无虞。”
“属下遵命!定不负夫人重托!”常青神色凝重,深深一揖。他知道,这是夫人对他最大的信任。
“丹橘,小桃。”
“奴婢在!”两个大丫鬟连忙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