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烟尘仍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灵子灼烧后的焦糊味、冰霜融化的水汽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
巨大的深坑如同大地的伤疤,狰狞地烙印在沙海之上,那是“五龙转灭·虚式”留下的恐怖印记。
坑底边缘,宇智波鼬单膝跪地,急促地喘息着,万花筒写轮眼已褪去,仅余下深深的疲惫,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佐助靠在一块崩裂的岩柱旁,草薙剑插在沙地中支撑着身体,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在刚才的忍术周旋中付出了代价。
不远处,谏山黄泉和妮露的状态更是凄惨。
黄泉身上的水手服早已被凌厉的刀气撕扯成褴褛的布条,虚化的假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部分甚至脱落,露出其下苍白而布满汗水的脸颊。
她拄着狮子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虽然有杀生石的力量支撑着超速再生,但那幽绿的光芒也显得黯淡了许多,灵压如风中残烛。
妮露则解除了羚骑士的归刃状态,她的身躯蜷缩着,原本活力四射的粉绿色长发失去了光泽,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她的骑枪斜插在不远处,枪尖的光芒彻底熄灭,显然“翠之冲锋”的全力一击耗尽了她的力量,连维持形态都难以为继。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战场的最中心——那个承受了“五龙转灭·虚式”正面轰击的身影,卯之花烈,或者说,“虚化花姐”。
她依然站立着。
但状态已与之前的狂暴不可一世截然不同。
覆盖全身、象征着虚化力量的惨白色骨甲(钢皮)布满了无数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混合着苍白的骨质碎片不断滴落。
深可见骨的刀伤遍布全身各处,尤其是胸腹间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几乎能看到其下蠕动的内脏,全靠特等灵压强行维持着,阻止了身躯的彻底崩溃。
超速再生的力量在她体表涌动,如同不稳定的电流,试图弥合那些恐怖的伤口,但速度远不如之前的狂暴时期。
然而,最让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变化,发生在她的脸上。
那张覆盖了大半张脸、扭曲狰狞、散发着纯粹杀戮欲望的虚之假面,不再是浑然一体。
它从边缘开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侵蚀、剥离,化作细小的苍白色碎片,一片片、一点点地,无声地脱落、飘散,最终化为灵子尘埃,消失在虚圈浑浊的空气里。
随着面具的剥落,露出了其下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不再是完全被虚占据的疯狂眼神,那深邃的眼眸中,属于卯之花烈本身的意志正在艰难地、一点一滴地重新凝聚、回归。
狂暴的血红正被压回眼底深处,属于“治疗队长”的温和、沉静,甚至是那潜藏了千年的战斗渴望,如同拨云见日般,重新占据了主导。
她脸上的表情,也从纯粹的狰狞,逐渐被一种极致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的茫然所取代。
“呼……”
一声沉重、悠长,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叹息,打破了死寂。
卯之花烈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残破不堪、仍在缓慢修复的身体,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却又带着一丝冰冷虚之气息的特等灵压,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动作有些僵硬,但确实是她自己的意志在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