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则,勘探矿藏。组织专人,在我控制区内寻找铁、铜、煤等矿源,若能自产,则军械无忧。”
“四则,设立‘市舶司’,规范市场,平抑物价,征收商税,但需秉持公平,不可竭泽而渔。”
周福连连点头:“大人思虑周全!属下即刻着手,扩大工坊,招募匠人,并派得力之人组建勘探队与大型商队。”
“其四,广纳贤才,兴文重教。” 赵轩最后强调,“乱世争雄,非独恃武力。需有治世之才,安邦之策。传令下去,设‘招贤馆’,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凡通晓政务、精通兵法、擅长匠作、明于律法者,皆可前来,量才录用。同时,扩大各城学堂规模,不仅启蒙孩童,亦开设吏员、匠人培训班,培养我等自家的人才。”
这一系列举措,涵盖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各个方面,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展现出了赵轩日益成熟的战略眼光和治理能力。众人心悦诚服,纷纷领命而去,整个同盟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新政的推行,并非一帆风顺。“均田令”触及了清远县部分原有小地主和胥吏的利益,暗中抵制、谎报田亩之事时有发生。张诚在王老五的靖安司配合下,雷厉风行,查处了数起典型案件,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迅速树立了新政的权威。“考成法”也让一些碌碌无为的旧吏感到了压力,官僚体系的风气为之一新。
军事改革方面,李大牛忙得脚不沾地。招募新兵、打造军械、构筑营垒、制定新的训练大纲。他将黑风老营和帝国新兵的经验推广至全军,强调纪律、配合与实战演练。安澜城外的校场上,终日杀声震天,士气高昂。
周福的商队带来了更多外界消息。中原战乱愈演愈烈,数个实力强大的军阀为争夺前朝都城打得不可开交。更南方,据说有藩王割据,沿海则有海寇肆虐。相比之下,河间道西部在安澜同盟的统治下,竟显出几分难得的安宁,吸引了不少流民和小商贩前来投靠。
这一日,王老五带来了一份来自赤眉军保守派秘密渠道的信件。信中,那位元老院的核心成员语气更加客气,除了重申互不侵犯、共享关于海昌帮情报的意愿外,还隐晦地提出,希望能在“特定物资”(如药材、铁料)上进行有限度的“互通有无”,并表示赤眉军主力近期将向东用兵,应对另一个割据势力的挑衅,无暇西顾。
“看来,司徒影死后,保守派确实掌权了,而且他们东面的压力不小。”赵轩沉吟道,“可以回应他们,原则同意建立一条小规模的、受控的贸易渠道,用我们的烈酒和铁器,换取他们的战马和硝石。但必须严格监控,防止他们借此渗透。”
“另外,”王老五补充道,“靖安司在清远县东南山区,发现了一些零星的海昌帮探子活动的痕迹,非常谨慎,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像是大规模入侵的前兆。”
“是在寻找星陨之核的其他碎片?还是不死心,想找那‘古墓’?”赵轩冷笑,“加强监控,若有异动,坚决清除。但暂时不必主动挑衅。”
时间就在这紧张而充实的建设中度过了数月。安澜城和清远县的面貌日新月异。新开垦的田地里庄稼长势喜人,新建的居民区井然有序,工坊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市集上人流如织。学堂里传出的读书声,军营中整齐的操练声,共同奏响了一曲生机勃勃的乐章。系统界面上,同盟的“繁荣度”、“民心”、“治安”等数据持续稳步增长,势力等级的经验条也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一丝微澜悄然泛起。
这日,一支从西边而来的、风尘仆仆的小型商队抵达了安澜城。他们自称来自河间道最西端的“陇川县”,那里原本由一个小军阀控制,但近日被一股自称为“平难军”的流民武装攻破,陇川大乱,他们是逃难出来的。商队头领在向周福售卖皮货时,忧心忡忡地提到:“那‘平难军’势头很猛,人数众多,据说有数万之众,首领叫王虎,打法凶悍,裹挟流民,所过之处,抢掠一空……怕是迟早要向东来啊。”
周福立刻将这个情报上报给了赵轩。
“平难军?王虎?”赵轩站在地图前,目光投向西方。河间道西部地势复杂,民风彪悍,大小势力林立。这股突然崛起的流民军,数量庞大,破坏性强,无疑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若东进,首当其冲的,就是安澜同盟刚刚经营起来的黑风隘口及西部区域。
“看来,我们的‘打通走廊’计划,不会那么平静了。”赵轩手指轻轻敲打着陇川县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西边的风,似乎开始带着一丝血腥味了。安澜同盟的和平建设期,恐怕即将迎来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