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和(白王)彻底懵了。
她的目光在时崎梓那羞红的脸和许墨温和的笑容之间来回扫视,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超乎她想象的关系,最终因为信息量过大而暂时宕机,表情呆滞。
就在许墨以为该来的人似乎都已经到齐,气氛陷入一种温馨而略带感伤的静谧中时,异变突生。
吧台前方的空地上,毫无征兆地闪现出两团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芒。
光芒迅速凝聚、塑形,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化为了两位少女的身影。
左边一位,有着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湛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身上穿着一套设计简洁的白色修女服,气质清冷而纯粹。
右边一位,则是乌黑亮丽的长发,璀璨的金色眼眸仿佛内蕴阳光,身着与银发少女款式相仿但颜色相反的黑色修女服,脸上带着活泼灵动的笑容。
正是佛拉克西纳斯号的AI,或守鞠亚,以及拉提娅号的AI,或守鞠奈!
她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数据空间中溜了出来,并且利用灵力成功实体化了!
两位AI少女身形彻底凝实的瞬间,目光便齐刷刷地锁定了许墨,异口同声地欢快喊道:
“aster!”
紧接着,在所有人,包括许墨都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鞠奈率先像只欢快的小鸟,一个飞扑就抱住了许墨的一条胳膊。
鞠亚似乎慢了半拍,但也立刻有样学样,抱住了许墨的另一条胳膊。
“你、你们……”许墨看着一左一右挂在自己身上的两位“修女”,一时语塞。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好不容易,许墨才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将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两位AI少女安抚下来,让她们松开了手。
然而,就在他以为暂时搞定的时候,鞠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啾”的一声,在许墨的左侧脸颊上亲了一口。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鞠亚明显愣了一下,看着笑得像只偷腥小猫的鞠奈,又看了看许墨脸上那个不存在的“印记”,她那双清澈的蓝眸里闪过一丝不服气和……模仿的冲动。
她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也学着鞠奈的样子,飞快地凑上前,在许墨的右侧脸颊上同样“啾”地亲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两位少女立刻放开了许墨,同步地垂下小手,乖巧地并排站好,只是两双眼睛都眼巴巴地望着她们共同的“aster”。
鞠奈的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和笑意,而鞠亚则是后知后觉地羞红了脸,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许墨。
许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先后“袭击”的两边脸颊,再看看周围已经彻底石化的众人,脸上那错愕的神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的淡淡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这温馨又带着点滑稽的一幕,似乎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然而,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被这“亲亲”的场面鼓动了。
七罪不知何时偷偷溜到了许墨身边,她仰着小脸,看着许墨,脸蛋红扑扑的,然后踮起脚尖,努力地想往上凑,似乎也想学着鞠亚和鞠奈的样子,亲一下许墨的脸颊。
可是,她的身高实在差得太远了。即使她努力地踮起脚,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跳起,粉嫩的小嘴也只能勉强够到许墨的下巴高度,还因为重心不稳而晃了晃。
许墨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刚想弯腰把这个小家伙抱起来,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七罪却因为自己大胆的举动和够不到的窘境,羞耻心瞬间爆棚。
“呜……”她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小脸涨得通红,再也顾不上“亲亲”,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躲到了四糸乃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偷偷地看着许墨。
许墨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躲起来的七罪,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无奈地笑了笑。
经过这一连串的插曲,许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下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又像是在与什么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目光扫过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澪、莲、二亚、真那、真织、狂三、纱和(人类与白王)、遥子、龙雄、艾略特、时崎梓、八舞姐妹、四糸乃、躲在四糸乃身后的七罪、渚沙、六喰、艾伦、卡莲,以及新加入的,正眼巴巴望着他的鞠亚和鞠奈。
他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要将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刻印在灵魂深处。
“时间……”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差不多了。”
说完,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拿放在吧台上的某样东西——被他用来压住协议的账本。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账本表面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嗡——”
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黄昏咖啡厅。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数道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由无数复杂符文构成的锁链,毫无征兆地从许墨周围的虚空中猛地探出!
这些锁链仿佛拥有生命和意志,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极限,带着不容抗拒的规则之力,如同灵蛇般缠绕上许墨的手臂、身体、双腿……眨眼之间,就将他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严严实实,如同一个散发着金光的“粽子”!
许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与急切交织的神情。
他似乎还想奋力挣扎,想要去抓住近在咫尺的吧台,抓住那本账本。
但那股从锁链上传来的力量太过庞大,太过绝对,那是整个世界规则的排斥与修正之力,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墨!”
一声凄厉而惊恐的呼喊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是澪。
几乎在锁链出现的同一时间,她那冰蓝色的眼眸中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决绝。
她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难以形容的、足以扭曲现实、干涉规则的庞大始源灵力瞬间凝聚,她的天使「」——立即发动,轰向那些束缚住许墨的规则锁链!
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晚了。
“咔嚓……哗啦——”
就在澪的力量即将触及锁链的前一个刹那,剩下的所有金色锁链猛地收紧,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然后连同被它们紧紧束缚住的许墨一起,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拽住,猛地向后拉入了骤然裂开的虚空裂隙之中!
光芒一闪而逝。
虚空裂隙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吧台后方,空空如也。
只剩下澪那凝聚了恐怖力量,却最终击空的手,还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
她脸上那混合着惊恐、愤怒、绝望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了,冰蓝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许墨消失的地方,望着那片只剩下空气的空荡区域。
整个咖啡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变故惊呆了,怔怔地看着空了的吧台。
没有人注意到,在吧台的台面上,那本许墨最终未能触碰到的、看似普通的账本,此刻像一块遇热的金属般,开始无声无息地融化,化作一滩流动的、闪烁着微光的液体。
这液体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缓缓流淌,覆盖、渗透了下方的《黄昏咖啡厅经营权转让协议》。
协议上,甲方签名处,那个墨迹曾清晰书写的【许墨】二字,在被这奇异的液体浸染覆盖之后,开始变得模糊、扭曲,最终……看不出其原本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