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人流慢慢参观。八舞似乎渐渐被这些海洋生物吸引，最初的紧张感缓解了不少。
她站在巨大的主展示缸前，仰头看着里面缓慢游动的鳐鱼，那扁平的身体像水中飞翔的鸟，姿态优雅。
又在一个布满珊瑚和小丑鱼的缸前驻足，看着那些橙白相间的小鱼在珊瑚丛中穿梭，眼中流露出些许新奇。
观看了热闹的鲸鱼表演，聪明的海豚跃出水面，引来观众阵阵惊呼和掌声。
八舞也看得目不转睛，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在纪念品商店，她拿起一个制作精美的海豚钥匙扣看了看，又放了下去，没有买什么。
整个参观过程中，他们这对超高颜值的组合依旧是众人瞩目的中心，尤其是八舞，那身高和身材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但许墨发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或者说，她的注意力更多地被约会本身以及内心的思绪所占据。
从纪念品商店出来，许墨看着身边似乎又陷入某种思考的八舞，一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转向她，语气温和但认真：“八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八舞疑惑地看向他：“嗯？”
“虽然耶俱矢和夕弦，毫无疑问都是我的女人，我们之间有过很多亲密的回忆。”
许墨缓缓说道，目光直视着八舞那双水银色的眼眸。
“但你现在，是风待八舞，是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完整的个体。所以，我想知道，在你自己的心里……我，到底算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风待八舞的心海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微微睁大，看着许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朋友？恋人？还是主人？
朋友吗？肯定是算的，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谈、并肩同行。
但……仅仅只是朋友吗？感觉又远远不止如此。他们之间有着远比朋友更深刻、更复杂的联系。
恋人吗？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仔细审视着自己的内心，那种看到他时会安心、被他牵着手时会心跳加速、被他调侃时会面红耳赤的感觉……是喜欢吗？
可是，这份悸动，究竟是完全属于她风待八舞自己的，还是受到了体内耶俱矢那份炽热的爱恋和夕弦那份深沉依赖的影响，是她们的感情强加于自己身上的投影？
她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了。这份情感的真实源头，让她感到迷茫。
主人？想到这个词，八舞的脸颊又有些发烫。
虽然耶俱矢和夕弦经常毫无障碍地、甚至带着点骄傲地称呼许墨为“吾主”，但让她这个融合后的本体，亲口说出“主人”这两个字，不知为何，总觉得格外羞耻，难以启齿。
那更像是一种属于耶俱矢和夕弦的、带着特定氛围的昵称，而非她此刻想定义的关系。
她陷入了沉默，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脸上清晰地写着犹豫和深入的思考。
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旋转、碰撞，却一时难以理清。
许墨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和混乱。他并没有催促，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不用急着现在就想出答案。”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理解和包容。
“今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你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感受，来思考。等到今天约会结束的时候，无论你得出的答案是什么，再告诉我也不迟。”
风待八舞抬起头，对上他温柔而坚定的目光，心中那团乱麻似乎被这目光抚平了一些。
她确实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体验来厘清这份独属于“风待八舞”的心意。
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许墨笑了笑，牵起她的手，稍稍用力握紧：“那走吧，下一站，游乐园！”
两人牵着手，走出了充满蓝色梦幻光影的水族馆，重新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室外的光线让八舞微微眯了下眼，心情似乎也随着环境的变换而轻松了一些。
她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看着身边男人挺拔的侧影，内心那份关于“定义”的焦灼暂时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对接下来行程的隐约期待，以及一种更为坚定的、想要弄清楚自己心意的决心。
他们朝着不远处传来欢快音乐和尖叫声的游乐园方向，并肩而行。
高大的她和挺拔的他，手牵着手，构成了一幅极其养眼又和谐的画面，继续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而属于风待八舞的、关于“心意”的探索之旅，才刚刚进入下一个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