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一道金色身影就擦着他的裤腿窜了进去。
“我回来啦！”
咖啡厅瞬间安静。
罪魁祸首艾伦毫不在意这死寂，她目标明确——旋风般冲到自己的专属“打卡点”，吧台内侧那个她站了无数清晨的角落。
站定！转身！挺胸！抬头！一气呵成！那双曾经属于顶尖魔术师的紫色眼眸，此刻亮晶晶地、充满期待地望向许墨，蓬松的金色仿真尾巴在身后摇出了残影，仿佛在无声呐喊：快！就是现在！熟悉的节奏！
许墨看着那双写满“求拍打求认可”的眼睛，以及那几乎要摇出火星子的尾巴，额角隐隐作痛。
卡莲那崩溃又解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认命般叹了口气，顶着数道含义各异的目光，踱步过去。
啪！
清脆、响亮、带着熟悉q弹触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咖啡厅里炸开。
“嗷呜——！”艾伦发出一声满足到极点的呜咽，身体夸张地一颤，脸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充电完毕”的奇异光彩。
她蹭了蹭许墨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啧。”琴里从楼梯上走下来，嘴里叼着珍宝珠，赤瞳扫过沉浸在“幸福”中的艾伦，嫌弃地撇撇嘴，“一大早就这么精神污染……许墨哥，你确定卡莲没把她脑子彻底治坏？这症状怎么看都更严重了吧？”
许墨收回手，揉了揉眉心，“卡莲……尽力了。”他言简意赅，走到吧台边坐下，“另外，她提了个建议，关于艾伦的安置。”
“嗯？”琴里挑眉，顺势跳上旁边的高脚椅，晃悠着小腿，“那只金毛犬除了看门和当暖脚垫还能干嘛？总不会建议我们开个宠物咖啡分店吧？”
“她说，让艾伦加入拉塔托斯克。”许墨端起折纸适时推过来的热咖啡。
“噗——咳咳咳！”琴里差点被嘴里混着的棒棒糖甜味的口水呛死，拍着胸口剧烈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小脸通红地瞪着许墨：
“啥？！加入佛拉克西纳斯？！就她？！”她难以置信地指向还在角落陶醉回味“打卡”滋味的艾伦，“让她去当吉祥物吗？！还是去跟神无月比谁更变态？！”
“卡莲的理由是，艾伦的能力还在，而且服从性极高。”许墨抿了口咖啡，无视了琴里夸张的表情，“她觉得与其放我这里当宠物，不如让她去发挥点余热。她会负责跟艾略特议长沟通档案评估。”
琴里叼着棒棒糖，赤瞳眯起，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艾伦，目光扫过那条存在感极强的金色尾巴，最终定格在艾伦那张写满“主人说啥就是啥”的乖巧脸蛋上。
半晌，她猛地一拍大腿。
“哈！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琴里跳下高脚椅，几步走到艾伦面前，叉着腰，司令官模式上线，“喂！艾伦！还记得怎么穿显现装置吗？还记得怎么用‘潘德拉贡’吗？”
艾伦被琴里突然拔高的气势吓了一跳，尾巴瞬间夹紧，本能地往许墨方向缩了缩，怯生生地回答：“记……记得一点点……主人让艾伦做什么，艾伦就做什么！汪！”
这声“汪”让琴里嘴角又是一抽。她扶额，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佛拉克西纳斯上也不多她一个奇葩！”她掏出那个小巧的、印着“Frax”标志的通讯终端，飞快操作了几下。
几秒钟后，一道柔和的白色光束穿透咖啡厅的天花板，精准地笼罩住琴里和一脸茫然的艾伦。
“走了！带你去‘新家’看看！许墨哥，人我先提走了！”琴里一把抓住艾伦的手腕，在后者“主人！艾伦会想你的！汪！”的呼喊声中，两人的身影随着光束迅速变淡、消失。
咖啡厅重归平静，只留下艾伦的那声“汪”还在回荡。
许墨看着光束消失的地方，轻轻呼出一口气。送走一个“麻烦”，但他心头还有另一件事悬而未决。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转向安静坐在窗边、正小口吃着草莓蛋糕的金发天使。
“万由里。”
“唔？”万由里抬起沾着一点奶油的小脸，粉紫眼眸望过来，清澈见底。
“跟我来一下。”许墨起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万由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放下小叉子，像只乖巧的金丝雀，小步跟了上去。
二楼走廊尽头，许墨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万由里跟进来，顺手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怎么了，许墨？”万由里走到他身边，仰着小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许墨转过身，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自从【雷霆圣堂】的核心与我绑定，你的存在依赖于我的灵力。我一直有个疑问……”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属于你的天使，【雷霆圣堂】……它还存在吗？你还能……召唤它，使用它的力量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万由里有些意外。她微微歪头，长长的金色睫毛眨了眨，像是在认真感知体内流淌的力量。
几秒钟后，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掌心向上，一团微弱却精纯的金色光粒悄然浮现，如同细小的星沙般缓缓旋转、明灭。
“力量……还在流动。”万由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飘忽感，粉紫眼眸凝视着掌心的光，“和圣堂的联系……很微弱，我能感觉到它……在那里，沉睡着，很安静。但是……”
她努力尝试着，掌心光粒的旋转速度加快了些，散发出更明亮的光晕，然而仅仅持续了几秒，光芒又黯淡下去，恢复成最初的星沙状态。
“好像……唤不醒。”万由里有些沮丧地收回手，小巧的鼻尖微微皱起，“以前只要我想，它就会回应我，但现在……呼唤它，就像在很深很深的梦里去推一扇沉重的门，门那边有回应，很模糊，但我……推不开那扇门。”
她抬起头，眼神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许墨，它是不是……因为我换了‘核心’，就坏掉了？”
许墨看着万由里苦恼又带着点委屈的小表情，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柔软的金发。发丝间淡淡的、如同初雪阳光般的清香钻入鼻尖。
“坏掉应该不至于。”许墨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量，“联系转移，形态或许也会随之改变。也许只是需要一个新的‘开关’，或者……一个更合适的‘舞台’。”他目光投向窗外澄澈的蓝天，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型。
“舞台？”万由里不解地重复。
“嗯。咖啡厅太小了，也太‘重’。”许墨解释道，目光锐利起来，“在这里，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灵力消耗都比在外面大很多。”
万由里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你是说……”
“带你去个地方。”许墨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一个绝对没有干扰，绝对空旷的地方。在那里，我们试试能不能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