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许墨眼角的余光习惯性地扫过吧台内侧靠近后厨门的那个角落。
往常这个时间点,那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金发身影,应该会像根定海神针一样杵在那里,或者是在默不作声地擦拭着某个已经光可鉴人的银托盘。
一种熟悉的“晨间问候”冲动涌上心头。
几乎是肌肉记忆般,许墨擦杯子的手没停,左手却非常自然地朝着那个记忆中的位置挥了过去。
目标精准,直奔那理论上应该存在的、被女仆裙包裹着的挺翘弧线而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手感q弹的拍击声,在清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嗷呜——!!!”
紧接着,一声惨绝人寰、足以掀翻屋顶的痛呼猛地炸响!
许墨的手掌结结实实、毫无偏差地拍在了一个富有弹性且面积不小的目标上。但那触感……不对劲!不是艾伦那带着点僵硬紧绷的肌肉感,而是更加……嗯,柔软且肉感十足?
他愕然转头。
只见吧台内侧,原本应该属于艾伦的“岗位”上,此刻站着的却是穿着宽松t恤,顶着一头标志性乱糟糟灰毛的本条二亚!
她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蹦起老高,双手死死捂住惨遭毒手的右半边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嘶——!疼疼疼疼死我了!”二亚眼泪汪汪地控诉,扭过头,用看变态的眼神死死瞪着许墨,声音都带着哭腔,“店长!你、你干什么啊!大清早的!我的屁股招你惹你了?!下手这么黑!谋杀亲员工啊!”
整个咖啡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十香叼着泡芙,奶油糊了一嘴,目瞪口呆。
美九绕头发的动作僵住,紫眸瞪得溜圆。
连沉浸在“孕期大业”中的折纸都抬起了头,冰蓝眼眸里罕见地掠过一丝名为“看戏”的微光。
许墨的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他看着二亚捂着屁股、痛得直跳脚的模样,再看看那个空荡荡的、原本属于艾伦的位置,一股迟来的巨大尴尬混合着“习惯害死人”的懊恼猛地涌上心头。
“呃……”许墨难得地卡壳了,老脸一红。
他飞快地收回那只惹祸的手,干咳两声,试图用擦拭吧台的动作掩饰尴尬,“抱歉,二亚。条件反射……打顺手了。”
他指了指艾伦平时站的那个角落,语气带着点无奈和怀念:“以前每天这个点,都得给艾伦来这么一下,算是……每日打卡?”
“她不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忘了站那儿的换人了。”他顿了顿,看着二亚依旧委屈巴巴揉着屁股的样子,又诚恳地补充了一句,“真不是故意的。下手重了?要不要拿冰袋敷一下?”
“每日打卡?”二亚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夸张地倒吸着凉气,表情扭曲,“怪不得艾伦越来越变态,原来是你……”
她及时刹住车,但控诉的眼神依旧火力十足,“总之,我这娇嫩的小屁股今天算是工伤!精神肉体双重创伤!没有三本限量版同人志外加一个月的甜品免单,这事儿没完!”
就在这时,解决完巨无霸泡芙的十香,舔着手指上的奶油,好奇地凑了过来,紫色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的疑惑:“对了,许墨,艾伦呢?从昨天开始好像一直没看到她呀?”
十香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打破了刚才那点尴尬又好笑的气氛。
许墨放下擦得锃亮的杯子,想起昨天公园里卡莲那崩溃又坚定的眼神,还有艾略特镜片后深深的疲惫。
他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语气含蓄又带着点深意:
“艾伦啊……她暂时被家里人带回去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好奇的脸,特别是还捂着屁股的二亚。
“她妹妹觉得她……嗯,最近思维方式有点过于‘跳脱’,需要好好‘治疗’一下脑子,回归一下‘正常人类’的频道。”
“噗嗤!”美九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过于跳脱?我看是彻底放飞了吧!”她想到艾伦那身狗耳狗尾的画面,笑得花枝乱颤。
“治疗脑子……”十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紫眸里充满了对艾伦“病情”的朴实担忧,“那她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许墨耸耸肩,目光下意识地又飘向那个空着的角落,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个金发身影的影子,以及每天清晨那清脆的“啪”声和随之而来艾伦满足的吸气声。
习惯这东西,还真是可怕。
他摇摇头,拿起新的咖啡豆罐,拧开盖子,让更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试图覆盖掉心头那点因习惯落空而生的、微妙的怅然。
阳光依旧温暖,咖啡厅里重新响起研磨豆子的沙沙声和十香满足地吸溜牛奶的声音。
只是吧台后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身影暂时缺席了,而某个漫画家的屁股,大概还要疼上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