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一些,只是那点微妙的尴尬和狂三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还在空气里若有似无地飘荡着。
他们并肩沿着林荫道继续往前走,谁也没再提猫咖或者猫耳朵的事。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街边橱窗反射着耀眼的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太安静了。
安静得有点……不对劲。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落的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东西平时总会发出点声音,或者有点存在感……
是什么呢?
狂三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平时这里总会窝着一个暖烘烘,偶尔还会打呼噜的毛团……
许墨的脚步也顿住了,他眉头微蹙,同样感觉到了某种缺失的重量感。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看向对方,在对方骤然睁大的瞳孔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拿铁?!”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完蛋!他们把拿铁忘在猫咖了!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猛地推开猫咖那扇“叮铃”作响的门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两人彻底绷不住了。
猫咖的中心区域,平日里供猫咪玩耍或客人拍照的圆形小舞台上,一盏惨白惨白的聚光灯正无情地打下来。
而舞台的中央,那体型圆润、毛色鲜亮的拿铁,正以一种极其生无可恋的姿势,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
震惊、屈辱和……绝望!晶莹的猫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几乎要决堤而出。
它那光秃秃的、曾经象征过“猫生尊严”的裆部,那两个由许墨亲手搓制的橘色毛茸茸的“蛋蛋”,此刻早已不翼而飞。
只剩下两根孤零零的、略显萧索的透明丝线,凄凉地垂在那里,随风微微摆动。
而在拿铁瘫倒的身体周围,呈一个标准的嫌弃包围圈,站着一群神态各异、但眼神出奇一致的猫咪。
那表情仿佛在说:“啧,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连个装饰品都护不住的废猫!”
“姐妹们,踹得好!”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蛋蛋”被踹飞时那“咻——啪嗒”的幻听,以及拿铁道心破碎的无声悲鸣。
蛋蛋先生再次陨落了。
“喵……呜嗷嗷嗷嗷——!!!”
当拿铁那双饱含巨大委屈和控诉的猫眼,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两个让它猫生蒙羞的罪魁祸首身上时,积攒的所有悲伤、愤怒、屈辱瞬间爆发了。
那圆滚滚的身体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化作一道残影,带着一股“老子要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悲壮气势,炮弹般直冲向许墨。
“噗!”
巨大的冲击力让许墨都微微晃了一下。
拿铁不管不顾,两只前爪死死扒住许墨胸前的衣服,整只猫如同巨大的毛绒挂件,牢牢挂在许墨身上。
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深深地、用力地埋进许墨的颈窝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惊天动地的、混合着巨大委屈和劫后余生般依赖的嚎哭声:
“呜哇——!喵嗷嗷嗷!嗷呜——!!!”(翻译: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知道本喵经历了什么吗?!蛋蛋!我的蛋蛋啊!被那群疯婆娘踹飞了!我的尊严!我的猫格!全都没了!哇啊啊啊——!)
那哭声之凄惨,之悲愤,之震耳欲聋,让整个猫咖都安静了一瞬。
连那些刚才还在嫌弃围观的猫咪们,都忍不住投来一丝……同情目光。
许墨拍着拿铁剧烈起伏的背,一边安抚:“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蛋蛋没了我们再搓!搓更大更圆更结实的!”
店长也一脸歉意地拿着那两个被猫咪们当球踢到角落、已经沾了点灰的橘色毛球蛋蛋走了过来:“实在抱歉,是我们没看顾好……”
许墨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蛋他们不要了。
许墨和狂三带着拿铁去了一家高档的三文鱼餐厅,企图用美食来安慰拿铁受伤的心灵。
拿铁一开始还抽抽噎噎,小眼神里充满了“本喵很伤心,哄不好的那种”的倔强,但在顶级美食的持续攻势下,那点悲愤终于被口腹之欲渐渐压了下去。
看着拿铁情绪逐渐稳定,许墨这才松了口气。
走出三文鱼餐厅,狂三抱着沉甸甸、暖烘烘的猫团,步履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从容。只是她的目光,会时不时地、极其隐蔽地、飞快地瞟向许墨手中那个装着猫耳朵头饰的纸袋。
每一次偷瞄,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会漏掉一拍,脸颊也会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咳,” 许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忽然停下脚步,从纸袋中掏出了那专门为狂三准备的粉红色猫耳朵。
在狂三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给她带了上去。
粉红色的猫耳朵在狂三的头顶一颤一颤的,许墨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快了起来,面前狂三的猫娘模样,似乎有些意外戳中他的xp?
狂三敏锐的注意到了许墨神色的变化,于是故意把脸挡在浑圆的拿铁身后,语气糯糯的“喵~”了一声。
“噗——!”
两道血柱从许墨的鼻孔中喷出。
啪!
许墨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狂三,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