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误会?!你……你都……那样了!”她说不下去,眼神控诉地扫过凌乱的床单和自己身上的痕迹,意思不言而喻——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是十香。”许墨的声音沉稳,直视着她燃烧着羞愤火焰的眼睛。
“昨晚我们进这里,是因为十香误喝了这家酒店特意准备的、加了料的饮料,后来又用了有问题的沐浴露。”
“加料?”天香一愣,怒火被一丝疑惑打断。
“嗯,催情剂。药性不强,但是累计的太多了,她完全失去理智了。”许墨言简意赅,“我给她祛毒,需要嘴对嘴渡入净化灵力,就是……你上线时感受到的那个吻。”
许墨每说一句,天香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眼中的羞愤就转化为一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惊悚。
“那不是……不是前戏?”她的声音开始发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当然不是。”许墨肯定地摇头,“那是祛毒的必要步骤。祛毒结束后,十香因为意识承受不住直接宕机了,所以你才强制上线。”
轰——!
许墨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精准无比地劈在了天香的灵魂最深处!
祛毒?嘴对嘴渡灵力?不是前戏?不是十香忍不住想扑倒许墨结果晕了她来接班?一切……都是她……会错意了?!
巨大的信息落差和认知颠覆,让天香整个人瞬间石化。
她裹着被子僵在原地,暗红的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再收缩,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荒谬、难以置信、然后是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极致羞耻!
“所……所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昨晚……是我……是我自己……以为……然后……主动……?”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灭顶,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骄傲和强硬。
“呜……”一声极其细微、带着浓重鼻音、濒临崩溃边缘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溢出。
暗红眼眸里迅速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水雾,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却将那份天崩地裂的羞耻和委屈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猛地低下头,把滚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脸死死埋进膝盖和被子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完了!全完了!她夜刀神天香,竟然因为一个天大的、愚蠢到极点的误会,主动把自己……送、上、门、了!
这比被许墨强行推倒还要让她羞愤千万倍!这简直是宇宙级的社死!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十香那个笨蛋?还有什么脸在许墨面前维持那点可怜的骄傲?原地爆炸吧!立刻!马上!
看着那颗埋在膝盖里、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暗红色脑袋,看着她周身弥漫出的那种濒临自毁的绝望气息。
他太清楚天香那比十香强烈十倍、用高傲和暴躁层层包裹的自尊心了。这个误会对她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没有丝毫犹豫,许墨伸出手臂,强势而温柔地将那个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散发着“生无可恋”气息的小身体,整个圈进了自己怀里。
他的手臂坚定有力,带着不容挣脱的温暖和安抚,紧紧环住她。
“天香。”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在她耳边,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心绪的力量,“看着我。”
怀里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反抗的力量,或者说,那崩溃边缘的心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强势短暂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天香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一点头,泪眼婆娑,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幼兽。
“听着,”许墨直视着她水光潋滟、羞愤欲绝的暗红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虽然起因是误会,但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我们双方自愿的……”
他的眼神坦荡而深邃,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感,“对象是你,天香。不是作为十香的替代,也不是因为药性,仅仅是因为,是你。”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天香混乱不堪的心湖上,激起的却不是毁灭的浪涛,而是一种奇异的、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涟漪。
自愿的……对象是她……仅仅是因为她?
翻腾的羞耻海啸仿佛被一股更强大的暖流强行压制、分流。
那濒临自毁的绝望感,被这句直白而有力的宣告,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天香怔怔地看着许墨近在咫尺的、无比认真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狼狈又脆弱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嘲笑或敷衍,只有坦然的接纳和一种让她心尖发烫的……专注。
“可……可是……”她试图找回一点逻辑,声音依旧哽咽沙哑,“我……我搞错了……像个笨蛋一样……”主动献身什么的,太丢脸了!
“那又如何?”许墨的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
“错误已经发生,但结果……”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晃花人眼的弧度,“我很满意。而且,谁说主动就是笨蛋?”
他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气息交融,“我的天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敢作敢当,这才像你。”
“敢作敢当……”天香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混乱的心绪像是找到了一个锚点。
是啊,她是谁?她是天香!是比十香那个笨蛋强大百倍的存在!做都做了,难道还要像个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吗?就算起因是个该死的误会,但……许墨说了,他满意!他承认是自愿的!对象是她!
一股熟悉的、属于天香的彪悍气势,如同被点燃的篝火,开始从那被羞耻和委屈冰封的心底倔强地重新燃起。
虽然火苗还带着点狼狈的颤抖,但那份“本王认了”的决绝,已经清晰地取代了自毁的绝望。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把剩下的泪意憋了回去,暗红眼眸重新亮起,尽管还带着水光,却已燃起了熟悉的、带着点凶狠的光芒。
她抬起头,不再躲避许墨的目光,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恶狠狠地瞪着他,只是那“凶狠”里,分明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委屈、依赖、还有一丝豁出去的认命。
“哼!”她发出一声重重的鼻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宣告,“说……说得好听!满意是吧?自愿是吧?”
她突然伸出手,不是推开他,而是带着点泄愤的意味,一把揪住了许墨胸前的衣襟,将他猛地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再次相触。
她仰着脸,暗红的瞳孔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许墨的耳朵里,也砸进她自己心里:“许墨!你给我听好了!你……你既然碰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宣告,“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宰了你听到了没有?!”
这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她放下所有骄傲和别扭,最直白、最笨拙也最炽烈的归心宣言。
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怂也最认命的话。
许墨看着眼前这只明明羞耻得快爆炸、却还要强撑着用“凶狠”来掩饰内心慌乱和交付的小女王,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递到紧贴着他的天香身上。
“听到了,女王陛下。”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那个还在虚张声势的身体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和郑重。
“一言为定。你归我了。反悔?不存在的。”
这近乎宠溺的回应和温暖的怀抱,成了压垮天香强撑气势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羞愤、委屈、不安,在这一刻奇异地转化为一种巨大的、几乎将她淹没的安心感。
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靠进这个温暖坚实的港湾。她揪着他衣襟的手也松开了,转而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再次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心形圆床上,相拥的身影静谧而温暖。
昨夜脱轨的列车,在经历了一场核爆级的误会和天香破防又重建的心路历程后,终于驶向了一个全新的、彼此归属的站台。
唉,不过就是可怜十香了,被姐姐提前上垒还完全不知道什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