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到400时,许明夏强行拔出了针头。陈铁柱的嘴唇已经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眼神依然清醒得可怕。他看向那袋暗红的鲜血,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生命,而只是一件武器。
\"够了,\"许明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再多抽你会休克。\"
老周已经用油纸将血袋小心包好,塞进水生的样本箱:\"我联系了最近的交通站,两小时内能把血样送到北碚。\"
陈铁柱尝试站起来,伤腿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许明夏立刻架住他的胳膊,却被他轻轻推开:\"你们送血样回北碚,俺去追那辆吉普。\"
\"你疯了?\"许明夏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站都站不稳还想去拼命?\"
陈铁柱握住她的手腕,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武田的副手带着毒株去机场,肯定是要运往其他城市。\"他看向洞外渐亮的天色,\"今天是九月十一,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我和你一起去。\"许明夏突然说。
\"不行!\"这次换陈铁柱厉声反对,\"你的伤——\"
\"比你轻。\"许明夏已经利落地收拾好医药包,转头对老周道,\"周叔,你和水生送血样。我和柱子去机场。\"
老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重地点点头:\"往北五里有个村子,村长是我们的人,能搞到马。\"
……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乡间土路。陈铁柱和许明夏共乘一匹瘦马,沿着车辙印向北疾驰。马是村长咬牙提供的,瘦得肋骨分明,却异常矫健。许明夏坐在前面控缰,陈铁柱环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两人贴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前面岔路,\"许明夏眯起被汗水刺痛的眼睛,\"车辙往东拐了。\"
陈铁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两道清晰的轮胎印延伸向远处的山丘。那里不该有机场——除非是隐藏的军用设施。
\"抄近路。\"他指向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牧羊小道,\"翻过那个山头能截住他们。\"
马匹攀爬陡坡时,许明夏的后背紧贴着陈铁柱的胸膛。她身上有血腥味、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可能是昨晚在溪边梳洗时沾上的。陈铁柱突然想起老家山坡上的野桂花,每年秋天,金灿灿的花朵能香透整个村子。
\"看!\"许明夏的低呼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