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胜不知道他被怀疑成警察卧底,其实他想的给儿子最好的借口,就是帮警察去做卧底,而且可以解释任务不危险,就是不能经常联系……这倒霉催的借口啊!
苏青再次返回舱室,却发现赵保胜正和同舱几个水手在抽烟,抽的还是水手常抽的手卷烟!
她苦求不得的,赵保胜写有字的那些纸,已经被裁成小块,分发给大家,用来卷烟了!!
‘啊啊啊!!’苏青心里在尖叫!
船上二副还在和赵保胜吹牛,最好的卷烟纸,就得是写过字的纸!沾唾沫好成形!
赵保胜反驳,他说他祖母告诉他,‘字纸’是珍贵的!值得烧给先人,告知祖宗,家里有人识字了!
苏青心头滴血:她看到写有‘卧底’两个字的纸,正在二副嘴里,被缓缓燃烧!
抑制住冲上去抢下来的冲动,苏青气呼呼穿过人群,去她的铺位,连朝她微笑的胡义,都没给好脸色!
胡义搔搔头发,这又是怎么了?也没惹她啊?!老赵说的微笑,屁用没有啊,又或者,笑的不对?
船在九江停了两天,船长一无所获,决定抓紧时间回汉口。
………………
进港是个复杂的事情,明明港口就在眼前,可泊位却不是随便进的。
尤其是,船想进的,是汉口英租界的港。
赵保胜没想到船上主要的货是进英租界的纺织机器配件,倒也省得他再想办法把东西往租界里弄了。
奇怪的是,明明长江航道下游已经被截断,为什么这里的泊位还那么紧张?
等待进港卸货的时候,船锚泊在临时停靠区域,船上大部分人都闲着,靠在甲板上看港口的运作。
很奇怪的男人的爱好。
赵保胜到现在还在和胡义争吵,争吵的事,竟然是他们步行走到昆山的路上,他俩手里的棍子,到底是哪个的更直溜!
两人的争论没有结果,因为棍子都留在进锡城的船上了……
苏青这两天依然在盯赵保胜,这会儿看胡义走开,她想过去试探一下赵保胜…赵保胜对她的身份猜测,十分准确,她也想猜对赵保胜的身份……这该死的胜负欲!
“赵先生,你在船上写了很多东西,怎么后来不写了?”苏青做闲聊状。
“哦,随便写写,没什么重要的。”赵保胜回答很随意。
“我还没看到过赵先生的字过呢。”
“我字丑啊,好多年不写了。”
“我父亲…说过,看字能识人。”
“诶哟,失敬失敬,苏小姐书香门第啊。”
“可惜,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啊……这…”赵保胜纳闷,又不是我提起你父亲,我要不要道歉?
“我父亲死于叛徒出卖。”苏青脸色依旧,“但那个叛徒,说他是……中统的卧底!”
赵保胜有点意外,转头盯着苏青,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苏青也盯着赵保胜的脸,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震惊或者慌乱或者其他……但,为什么他脸上疑惑的神情那么明显?
苏青只听到赵保胜说节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得失望。
她决定挑明!
“赵先生那天写字的纸上……有‘卧底’两个字!”
“……”赵保胜脸上竟然是尴尬的表情!她有些愤怒了!他竟然只是尴尬?!
苏青盯着赵保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