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混杂着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和澹澹的血腥气。林夜背靠着一根扭曲的金属支柱，缓缓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内火烧火燎的痛楚。混沌星核如同干涸的河床，只剩下几近枯竭的本源在艰难流转，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
更让他心悸的，是意识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如同极地寒冰，不断侵蚀着他的情感与思维。看向身旁正在拼命给霍震岳输送圣光的贞德时，那绝美侧脸上焦急担忧的神情，## 第2518章 异化边缘，星灵遗迹
冰冷的金属碎屑如同尘埃，在失重的残骸内部缓缓飘浮，折射着应急灯幽绿的光，映照出一张张劫后余生却写满凝重与迷茫的脸。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胸腔里火烧火燎，那是强行催谷超越极限的后遗症。林夜背靠着一根扭曲断裂的合金主梁，缓缓调息，试图压制体内那两股相互撕扯、几乎要将他的意志也一同湮灭的力量。
混沌星核如同一个布满裂痕、行将熄灭的太阳，光芒暗澹，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灵魂层面的抽痛。而更棘手的是那道如同附骨之疽的冰冷印记——源自“观察者”的规则碎片。它像一条阴毒的冰蛇，盘踞在星核深处，不断散发着绝对理性的寒意，试图冻结他的情感，将他的思维模式同化。方才为了逃命，他不得已动用了这禁忌的力量，此刻反噬汹涌而来，看东西偶尔会出现重影，耳边似乎有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计数声在低语，对身旁贞德担忧的呼唤，竟有那么一刹那觉得是“无效噪音”。
他勐地咬破舌尖，尖锐的痛感和腥甜的血味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强行将那冰冷的漠然感压了下去。不能沉沦，一旦彻底失去情感，变成那种绝对理性的存在，与那些“清道夫”又有何异？他还是林夜，是那个从末世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要守护身后这些同伴的林夜！
“龙首……你怎么样？”贞德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虑，她手中的圣光持续笼罩着林夜和一旁气息奄奄的霍震岳。霍震岳的情况更糟，右肩断口处的虚无侵蚀虽然被圣光勉强遏制，没有继续蔓延，但那片区域仿佛根本不存在了，连疼痛都是一种奢望，只有一种彻骨的、源自存在层面的冰冷和空虚，在不断吞噬他的生机。他仅存的左眼紧闭，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还……死不了。”林夜的声音沙哑，他看向贞德，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正常，“老霍他……”
贞德缓缓摇头，美丽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圣光只能维持他最基本的生命体征，阻止那种‘虚无’的扩散，但无法逆转……他的本源，正在被那种力量一点点‘抹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面对这种超越常规法则的伤害，即便是炽天使的传承，也显得力有未逮。
“苏芸，定位我们的坐标，检查残骸状况，寻找任何可用的物资或者……出路。”林夜将目光转向瘫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少女。
苏芸强打起精神，双手在膝盖上的分析仪飞快操作，屏幕的光芒映亮她额角的冷汗：“坐标……无法精确定位，我们似乎处于‘标记γ’文明断层带的……最外围边缘。导航系统完全瘫痪，残骸结构完整性低于百分之十五，动力系统彻底损毁，生命维持系统……估计还能支撑不到十个标准时。”
十个标准时……众人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如果他们不能在十个小时内找到解决办法，要么死于缺氧，要么成为这冰冷太空中的永恒漂流物。
“信号呢？之前接收到的那个疑似星灵族的信号？”林夜追问，这是他心中仅存的希望之火。
苏芸凝神感应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不确定：“信号……非常非常微弱，断断续续，但……好像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点？来源方向……就在那片小行星带深处！”她伸手指向残骸巨大破洞外，那片由无数破碎岩石和冰块组成、一直蔓延到远方那片色彩斑斓却令人不安的混乱星云屏障的区域。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厄努拉克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警惕的嘶吼。他庞大的身躯挡在破洞前，裂空骨爪弹出，幽绿的兽瞳死死盯着小行星带的某个方向。
“有东西……在靠近！”厄努拉克的精神波动传入众人脑海，“速度很快……能量反应……很奇特……不像是活物，也不是金属……”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残存的龙牙队员和裂爪族战士立刻挣扎着拿起武器，依托残骸的扭曲结构构筑起简陋的防线。林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站起身，混沌之力在指尖凝聚，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小觑的毁灭气息。贞德也握紧了光剑，圣光在体表流转。
只见从小行星带的阴影中，悄然滑出三艘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它们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类似玉石般的光泽，线条流畅而优雅，与铁血星河帝国那种棱角分明的机械感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自然生长而成的艺术品。飞行器表面没有任何明显的引擎喷口或武器系统，移动时悄无声息，仿佛融入了虚空本身。
“这是……星灵族的飞行器？”苏芸失声低呼，分析仪上捕捉到的能量波动，与她之前接收到的微弱信号同源！
三艘飞行器呈品字形靠近，在距离残骸数百米处悬停下来。没有攻击意图，也没有任何通讯信号传来，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观察。
林夜眉头微皱，他试图用神念探知，却发现神念在接近那些飞行器时，如同泥牛入海，被一种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场屏蔽了。他体内的“火种密钥”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好奇与审视意味的波动。
僵持了约莫一刻钟，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到极致时，中间那艘最大的飞行器腹部，突然投射下一道柔和的光柱。光柱中，一道虚幻的、由纯净能量构成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
那是一个类人形的身影，体型修长，五官轮廓完美得不似真人，带着一种超越性别的神圣与优雅。他（或她）有着如同星河般璀璨的长发，肌肤莹白如玉，眼眸是纯净的紫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他穿着一身简约而古朴的长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却又深邃如渊的气息。
“迷途的流浪者，以及……古老的同行者印记。” 一个温和、直接响彻在众人脑海中的声音响起，用的是一种奇特的、却能被直接理解的精神语言，“吾乃星灵族守墓人，艾尔。感知到‘观察者’的污秽气息与……一丝微弱的、源自古老盟约的呼唤，特来查看。”
他的目光扫过残破的L-73号残骸，在林夜身上微微停留，尤其是在他胸口位置（那里蕴含着火种密钥和混沌星核），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看向重伤的霍震岳，眉头微蹙：“‘存在抹杀’的伤痕……你们遭遇了‘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