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由未知生物皮革制成的软榻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驱散了那股萦绕不散的晶屑与臭氧的混合气味。身下的软榻富有弹性，每一次呼吸都让破碎的骨骼传来舒缓的麻痒感。
他猛地坐起，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顶镶嵌着会发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星空。洞穴中央，一个由活体植物藤蔓编织而成的穹顶，正源源不断地过滤着外界浑浊的空气。一条地下暗河在不远处潺潺流淌，水声清脆悦耳。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林夜循声望去，贞德正坐在不远处，她身上的圣甲已经卸下，换上了一件朴素的麻衣，湛蓝的眼眸依旧清澈，只是多了几分疲惫。苏芸则在另一个角落，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台从“回声”文明遗迹中找到的、结构奇特的仪器。
“我……睡了多久？”林夜的声音沙哑干涩。
“三天。”贞德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由某种多汁植物果实榨成的容器，“喝了这个，对你的恢复有好处。我们清理了外围的残余能量，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林夜接过容器，仰头饮尽。一股清凉的生命能量顺着喉咙流遍四肢百骸，体内那股濒临溃散的混沌星核，竟真的开始缓慢地自我修复。
“那个‘观察者’……”他沉声问道。
提到这个，贞德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它退了，但不是败了。我们只是用‘回声’的遗产，暂时干扰了它的规则权柄。苏芸分析，它很可能只是‘观察者’本体投放在此地的一个‘投影’或‘触须’，它的本体远在更高维度，无法被我们真正伤害。”
苏芸也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因为连续工作而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我解析了‘文明火种’最后传递的信息！‘第三条道路’……它不是一个地点，也不是一个方法，而是一个‘概念’！”
她将手中的分析仪投射出全息光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一幅新的星图。
“‘观察者’的规则是绝对的理性和绝对的情感，它用这两个极端来筛选和收割文明。而‘第三条道路’，指的是介于两者之间，不被任何一种极端所定义的可能性。它不是一个固定的答案，而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创造’和‘证明’的道！”
霍震岳和暴熊王也走了进来。前者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后者则是一脸“老子早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的表情。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找到什么终极武器，而是要开创一种新的玩法？”霍震岳一拍大腿，“听起来挺带劲！就像打游戏，别人都走物理输出和魔法输出，我们非要开发个生活玩家流派，把boSS活活烦死！”
暴熊王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补充：“简单说，就是不按套路出牌。那个叫‘观察者’的家伙，最烦的就是不按它剧本走的变量。”
林夜的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不是孤身一人。他们这群人，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