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退路。”林夜的声音在每个人心底响起，“一年时间，我们要在‘观察者’的注视下，从一群宇宙拾荒者的坟墓里，抢出通往未来的钥匙。要么成功，要么……成为坟墓的新主人。”
“出发！目标，遗忘坟场！”
“远征号”的引擎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轰鸣。在林夜的引领下，舰船化作一道流光，毅然决然地冲出了星尘图书馆的光辉范围，驶向了那片被所有文明避之不及的、死亡的海洋。
……
遗忘坟场，名副其实。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星云，只有一片无边无际、漂浮着巨大残骸的黑暗空间。那些残骸形态各异，有的是燃烧殆尽的金属巨舰，有的是布满裂痕的、仿佛水晶构成的城市碎片，还有的，甚至是无法名状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巨大骨骼。
空气中，弥漫着法则腐朽的腥甜气息。
“我的天……”苏芸看着舷窗外，忍不住干呕起来，“这里……这里的空间法则都是混乱的。我们的仪器……很多都失效了。”
“欢迎来到坟场。”林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在这里，力量才是唯一的语言。”
话音未落，前方的黑暗中，一个庞大的阴影缓缓浮现。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由无数扭曲面孔和嘶吼声构成的、漂浮在空间中的“漩涡”。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每一次蠕动，都会从虚空中拉扯出法则的丝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试图吞噬一切的网。
“法则猎犬！”贞德脸色一变，“它的目标是我们的灵魂！”
“来得好！”暴熊王狂吼一声，一步踏出舰桥，出现在船头。他全身的肌肉贲张，皮肤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硬生生用自己的肉体能量撑开了一张护盾，挡住了那张扑面而来的法则之网。
“吼——！”
法则猎犬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它的攻击变幻莫测。时而化作锋利的逻辑之刃，切割空间；时而化作同化的概念之潮，试图将暴熊王的存在本身抹去。
但暴熊王却悍不畏死，他怒吼着，双拳挥舞，将那些无形的攻击尽数砸碎。他每一次承受攻击，身上的气息就变得狂暴一分，仿佛在通过战斗，强行解析对方的攻击模式。
“就是现在！”林夜的身影出现在暴熊王身边。
他没有去攻击猎犬，而是伸出手，按在了暴熊王那被法则侵蚀得滋滋作响的护盾上。
“给我……过来！”
林夜张口，不是咆哮，而是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开始吞噬的，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质。他吞噬的，是暴熊王身上沾染的、属于“法则猎犬”的攻击法则！
那些足以撕裂神明的概念攻击，在进入林夜口中的瞬间，便被他体内的混沌星核分解、理解、然后……据为己有！
暴熊王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身上的伤势竟开始飞速恢复，而对法则猎犬的攻击，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你……你在帮我……吞噬我的伤？”暴熊王又惊又喜。
“不，我在吞噬你的敌人。”林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把它们的攻击，变成我的力量。”
此刻的林夜，仿佛化身为一个无底的黑洞。他站在船头，任由法则猎犬的攻击倾泻而来，然后一一吞噬、解析、转化。他的气息，随着每一次吞噬，都在以几何级数攀升。
最终，当林夜体内的法则储备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他猛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打出的是一个纯粹的、由他刚刚吞噬并理解的“法则猎犬”攻击逻辑构成的、更加完美、更加致命的……法则之拳。
“砰！”
法则猎犬的核心，那个由无数面孔构成的漩涡，在接触到这记“反馈”之拳的瞬间，发出了凄厉的悲鸣，然后整个崩解，化为一片纯粹的、可供吸收的法则本源。
林夜一招，秒杀了一位在此地盘踞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法则猎犬。
舰桥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就是……集邮式进化？”霍震岳的声音充满了震撼，“他……他在战斗中学习，在杀戮中变强！”
“不，他是在吞噬这个世界的规则，重塑己身。”贞德的神情无比凝重，“他正在成为……这片坟场的……王。”
林夜缓缓收回拳头，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处，那片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坟场核心。
“走吧，”他轻声道，“真正的宝藏，还在等着我们。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