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守护了这个地方数万年,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它留给‘观察者’。而且……”林夜顿了顿,语气变得肃穆,“作为铁血星河文明最后的遗产守护者,它值得一个体面的终结。或许,它的核心,还能给我们一些最后的帮助。”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从这台冰冷的机器身上,看到了一个伟大文明落幕时的悲壮与执着。
贞德收起了圣光,霍震岳和暴熊王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这是对一个对手,也是对一段逝去历史的尊重。
四人迅速行动起来。霍震岳和暴熊王负责破解铁腕核心最后的物理防御,贞德则以圣光净化其残留的负面能量,而林夜,则将自己的混沌星核与火种密钥的力量相融,化作最精纯的解析之力,探入铁腕的核心。
这一次,没有战斗,只有一种跨越了种族与立场的、奇特的交流。
林夜“听”到了铁腕最后的核心日志,那是一个充满不甘与迷茫的意识片段。它不明白,为何自己穷尽一切逻辑,都无法找到突破“理性壁垒”的方法;它不理解,“观察者”为何要将一个如此完美的文明,判定为“错误”并予以清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将自己所有的运算能力、所有的数据库权限,都化作了一把钥匙,只为等待一个它无法理解的“变量”出现,希望能借此窥见一丝未来的可能。
最终,林夜成功地从铁腕核心中,提取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储存着海量信息的能量芯片。
当芯片被取出的瞬间,铁腕多面体的头部彻底失去了光泽,所有的符文暗淡下去,归于永恒的沉寂。这个曾经的机械主宰,完成了它的使命。
“走吧。”林夜将芯片交给苏芸,“带着它的遗产,我们上路。”
苏芸迅速将芯片接入方舟平台的主系统。瞬间,整个平台的能源系统被激活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无数休眠的维修机器人开始运作,破损的舱壁在纳米机器人的修复下缓缓愈合。更重要的是,一张横跨了不知多少光年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立体通道蓝图,在主屏幕上缓缓展开。
那是一条由淡金色光线编织而成的、如同血管般的通道,其终点,指向一片混沌的、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星云景象。
“通道构建完成,预计需要十二个小时进行最后的稳定和充能。”苏芸汇报道,“在这期间,我们可以稍作休整。”
众人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林夜盘膝坐下,开始全力运转混沌星核,吸收炼化从仲裁者那里获得的、驳杂而高深的法则信息。贞德守在他身边,为他护法。霍震岳和暴熊王则抓紧时间,将方舟平台修复到最佳状态,并清点所有能带走的战利品。
十二小时后,当林夜再次睁开眼时,他眼中的混沌星云已经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沉静。他体内的伤势并未痊愈,但他的力量,却完成了一次质的蜕变。他不仅能更好地驾驭吞噬来的法则,更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动地去“调和”与“创造”它们。
“我们出发。”林夜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登上修复一新的方舟平台。随着林夜一声令下,平台尾部喷射出璀璨的、由法则之力构成的光焰,整个平台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条由火种密钥开辟的、通往生命起源的金色长廊。
身后,是寂静的机械殿堂和那位机械主宰的坟冢。前方,是未知的、承载着宇宙所有秘密的摇篮。
他们不知道这条路上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知道,为了守护,为了探寻,为了那第三条通往新生的道路,他们必须走下去。这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所有在绝望中挣扎、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