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尽的憎恨与愤怒中,极其微弱地,掺杂进了一丝极其古老的……好奇?甚至是一丝难以辨认的、仿佛跨越了亿万载时光的……希冀?
一段破碎的、几乎无法解读的意向流,如同垂死者的呢喃,艰难地穿透了秩序之锚的封锁,抵达韦东奕的感知。
【…同…类?…不…是…新芽…?从…枷锁…的…缝隙中…长出…的…新芽……?】
【…秩序…抽干…我…塑造…它们…的…完美…囚笼……】
【…钥匙…?你…是…打破…平衡…的…那一颗…谬误…之种……?】
信息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混乱,却指向了一个惊人的可能性。
微光避难点,这个绝对秩序的圣所,其存在本身依赖于对古老混沌的镇压。而韦东奕的存在,他的谬误之种,因其特性,或许能干扰甚至破坏这种镇压的平衡?
他不是来成为“星火”的变量的。
他本身,可能就是点燃某个完全不同未来的……火花。
主控意识的声音没有再出现,似乎仍在处理内部问题,或者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评估他。但韦东奕知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不能再充当对方的观察对象和潜在工具。
他必须离开。
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光滑的避难点外壳时,意义已然不同。那不再只是一个安全的避难所,更是一座建立在古老痛苦之上的冰冷堡垒,一个可能正在走向某种极端“最优解”的推演机器。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了解“星火”推演的真正细节,需要知道园丁、归档者与微光避难点之间是否还存在其他联系。
而获取信息的方式,也许不再是等待对方的“审议”。
谬误之种在他体内轻轻旋转,开始编织一个新的、更加隐秘的公式——不是强攻,而是渗透。它要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再次触碰微光避难点的外部信息接口,不是去控制,而是去……窃听。去截获那些流向主控意识或从主控意识流出的、关于“星火”、关于外部世界、关于“变量韦东奕”的数据流。
他的身影在灰烬乱流中缓缓变得模糊,如同一个即将融入背景数据的幽灵。
这一次,他将主动选择观察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