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集一战的消息如同星尘风暴般在碎星带扩散,林辰“青袍星修”的威名不胫而走。但他对此毫不在意,此刻他的目标明确——暗星旋涡。
根据坊市收集到的信息,暗星旋涡位于碎星带与坠星海内环交界的危险区域,是一片因星辰引力紊乱而形成的巨大能量漩涡。漩涡中心吞噬一切光线与物质,连神识都能扭曲,是众所周知的绝地。但也正因如此,偶尔会有被漩涡从深处抛射出的、蕴含精纯星辰本源的“星核碎片”或“星辰泪”等奇物,吸引着无数亡命之徒前去冒险。
林辰隐匿行踪,一路向东。越靠近暗星旋涡,周围的星辰碎片运行轨迹越发混乱,虚空中时常出现细小的空间裂缝和引力乱流,寻常元婴修士在此举步维艰。
数日后,一片无比壮阔而又令人心悸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
远方的虚空仿佛塌陷了下去,形成一个直径不知几万里的巨大黑暗漩涡!漩涡缓缓旋转,边缘拉扯着无数星辰碎片和陨石带,如同一个贪婪的巨口,将一切物质吞噬进去。漩涡本身并非完全黑暗,其边缘流淌着暗红、幽蓝、惨绿等扭曲的光带,那是被极致引力撕碎、电离的各种能量,散发出毁灭与混乱的气息。
即便相隔遥远,林辰也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和混乱的法则波动。星神之种在紫府中微微震颤,并非恐惧,而是传来一种跃跃欲试的渴望,仿佛那漩涡深处,有它需要的东西。
“果然是一处绝地,也是一处宝地。”林辰目光凝重。他能感觉到,这暗星旋涡不仅蕴含着庞大的星辰之力,其混乱的引力场和扭曲的法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淬炼。若能在此地修炼,对稳固化神中期修为、加深对混沌法则与星辰法则的理解,大有裨益。
他没有贸然冲向漩涡中心,那无异于自杀。而是选择在漩涡引力影响的外围区域,寻了一块相对稳定、直径约百里的巨大陨石落下。
这块陨石通体漆黑,质地异常坚硬,表面布满了被能量风暴侵蚀的孔洞。林辰在陨石背对漩涡的一面开辟了一个简易洞府,布下隐匿和防御阵法。
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开始吸收此地狂暴的星辰之力,而是先放开神识,仔细感知着漩涡散发出的混乱法则。
引力时而骤增,将他死死压在陨石上,时而又骤然消失,让他几乎要漂浮起来;空间不断扭曲折叠,视线中的景物光怪陆离;各种属性的能量——火焰、寒冰、雷霆、毒素——被撕碎后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法则的泥沼。
在这里,常规的修炼法门几乎失效,灵力运转晦涩难通。
“混沌……演化。”
林辰运转《源初经》,催动混沌元婴。混沌之气弥漫开来,并非强行对抗这些混乱的法则,而是尝试去包容、去解析、去模拟其运行规律。
起初极其艰难,混乱的法则如同狂暴的野马,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和混沌领域。他的脸色时而涨红,时而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嘴角甚至再次溢出血丝。
但他紧守灵台,以星神之种稳固神魂,以源钥碎片定住自身本源。混沌之气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梳理着涌入的混乱法则碎片,将其分解、归类,再以混沌的特性重新演化。
这个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凶险万分,却也收益巨大。他对引力法则、空间法则以及各种基础元素法则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深。混沌法则本就有演化万物之能,此刻在这处天然的法则混乱之地,得到了最好的磨砺。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辰再次睁开眼时,他周身的混沌气流似乎更加灵动深邃,隐隐能与周围混乱的法则环境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依旧无法完全掌控,但至少不再像初来时那般被动。
“可以开始了。”
他引动星神之种,开始尝试吸收此地狂暴的星辰之力。
与碎星带其他地方不同,暗星旋涡附近的星辰之力,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充满了暴虐、撕扯、毁灭的特性。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着林辰的经脉和肉身。
《星神不灭体》全力运转,紫府中的星神之种光芒大放,如同一个微型的漩涡,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这些狂暴的星力强行吸纳进来。星力入体,带来的不是滋养,而是如同刮骨剔髓般的剧痛!
这些星力中混杂着各种负面属性和法则碎片,不断冲击、破坏着他的身体组织。若非他的肉身早已经过北落师门星辉和星辰井的多次淬炼,堪比同阶法宝,恐怕瞬间就会被撕碎。
林辰咬牙坚持,以混沌之气护住心脉和要害,以强大的意志力引导着这些狂暴星力,按照《星神不灭体》的法门进行炼化。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缓慢的过程,每炼化一丝,都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些被炼化后的星力,祛除了杂质和暴虐因子,剩下的精纯本源更加凝练、更加贴近星辰毁灭与新生的真意,融入星神之种后,使得那枚混沌色的种子表面,那些细密的星辰符文更加清晰、复杂,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古老苍茫。
他的肉身在这毁灭与新生的循环中,也得到了一次次的破坏与重塑,强度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
时间就在这无休止的痛苦淬炼中流逝。期间,他也曾遇到危险。一次剧烈的引力潮汐突然爆发,差点将他连同所在的陨石一起卷入漩涡深处,幸亏他及时引动星辉锁链固定自身,并施展混沌遁术强行偏移,才险之又险地避开。
还有一次,一块被漩涡抛射出的、燃烧着诡异绿色火焰的星辰碎片,如同陨石般砸向他所在的陨石。那绿色火焰蕴含着一种腐蚀神魂的剧毒,林辰不得不中断修炼,以虚空焰斩将其在半空击碎,并耗费了不少星辉才将逸散的毒火净化。
这一日,他正在对抗一波尤其强烈的能量风暴,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投向漩涡的某个方向。
只见在那扭曲的光带边缘,一点极其璀璨的蓝色光芒一闪而逝,虽然很快就被漩涡的黑暗吞噬,但那股精纯至极、远超周围环境的星辰本源波动,却被林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星辰泪?还是星核碎片?”林辰心中一动。那东西蕴含的本源,对他星神之种的成长大有裨益!
他略一沉吟,决定冒险一搏。一直停留在外围修炼,虽然安全,但进度终究有限。想要快速提升,必须深入险境,夺取机缘!
他长身而起,周身星辉与混沌气流交织,形成一道坚实的护盾。随即身形一动,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主动朝着那蓝色光芒消失的漩涡方向冲去!
一进入更强的引力区域,压力骤增!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撕扯着他的身体,空间折叠更加严重,视线严重扭曲,神识也被压缩到不足百里。
各种混乱的能量风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他的护盾上,发出噼啪的爆响。护盾剧烈波动,星辉与混沌之气飞速消耗。
林辰将星辉遁施展到极致,在混乱的引力线和能量间隙中艰难穿梭,追寻着那一丝微弱的本源感应。
深入千里,压力已经大到让他举步维艰,护盾明灭不定,体内灵力消耗巨大。若非星神之种能源源不断提供精纯星力,他早已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