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丁哥的冰棍灵感(1 / 2)

七月的午后,太阳把柏油路晒得软塌塌的,空气里浮动着黏稠的热意。蝉鸣声从院墙外的老槐树上滚下来,一波叠着一波,像是要把整个夏天的喧嚣都揉进这闷热的午后。孟晚橙趴在书桌前,额前的碎发被汗珠濡湿,贴在皮肤上微微发痒。

摊开的高数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群迷路的蚂蚁,尤其是那些盘旋扭曲的积分符号,歪歪扭扭地挤在纸页上,看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已经对着同一道题看了快十分钟,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铅笔印,最终还是没能理清楚那些变量之间纠缠的关系。眼皮像坠了铅块,一点一点往下沉,眼前的字迹渐渐模糊,变成一团晃动的影子。

放暑假回家刚满一周。刚回来那几天,她还抱着“弯道超车”的雄心壮志,在笔记本上列满了学习计划:早上背单词,下午刷高数题,晚上整理专业课笔记。可这份劲头没撑过三天,就被爸妈循环播放的念叨磨得差不多了。“整天抱着个手机,眼睛要不要了?”这些话像夏天的蚊子,嗡嗡嗡地在耳边绕,听得她心里发堵,连带着对学习的那点热情也打了折扣。

她咬着笔杆抬头,目光越过摊开的习题册,落在窗台上那盆绿萝上。叶片被晒得有些蔫,耷拉着脑袋,像是和她一样提不起精神。窗外的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浓密的树冠遮去大半阳光,细碎的叶影透过纱窗落在草稿纸上,随着风轻轻晃啊晃,像一群不安分的小精灵。那晃动的影子晃得她心烦意乱,原本就没什么头绪的积分题,此刻更像是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算了,歇会儿吧。”她小声嘀咕着,把笔从嘴里拿出来,随手放在习题册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桌角划来划去,触到一个冰凉的边缘——是她昨天随手放在这儿的平板。屏幕是黑的,倒映出她有些疲惫的脸。她无意识地用指腹碰了碰屏幕,亮屏的瞬间,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推送栏像列队的士兵一样排开,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和广告。她的手指往上滑了滑,准备按灭屏幕,却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封面,标题栏里“时代少年团”五个字格外显眼,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新”字。

是他们的物料更新了。

孟晚橙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方,心里像是有个小鼓轻轻敲了一下。她其实昨天就刷到过预告,当时还在心里默念“不行,得先做题”,可此刻看着那张热热闹闹的封面,那点被压抑的期待忽然就冒了头。她瞥了眼桌上的习题册,那些积分符号还在张牙舞爪,仿佛在嘲笑她的笨拙。

“就看一眼,看看标题就行。”她这样对自己说,像是在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指尖落下,屏幕应声跳转,熟悉的bG顺着扬声器漫出来,像一股清凉的风,瞬间吹散了午后的沉闷。画面里,三个少年正围着一张桌子是————马嘉祺,丁程鑫,宋亚轩拍的《三人行》表演行

孟晚橙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她把平板往面前挪了挪,身体不自觉地往椅背上靠了靠。习题册被推到了一边,那些纠缠不休的积分符号暂时被抛到了脑后。她知道自己大概又要“超时”了,可看着屏幕里那些鲜活的笑脸,听着那阵能驱散所有烦躁的笑声,她忽然觉得,这个闷热的午后,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镜头聚焦的是时代少年团成员参与物料拍摄的温馨场景。画面中,三位成员并肩坐在一张线条简洁的白色沙发上,柔软的沙发衬得他们的姿态愈发放松自在,或微微侧头交谈,或目光温和地望向镜头方向,周身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气息。

背景的搭配简约而不失质感,一面浅灰色的窗帘垂落,布料的褶皱随着室内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为画面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动态感;窗帘前方,一面带有菱形格纹的装饰墙静静矗立,规整的格子图案带着复古又精致的韵味,与成员们青春洋溢的气质形成巧妙的碰撞,整个场景在光影的勾勒下,既显日常随性,又透着几分精心布置的细腻感。

物料结束时弹出的片尾字幕还在脑海里晃悠,等孟晚橙慢悠悠地把平板锁屏,才惊觉墙上的挂钟已经跳过了两个钟头。指针咔嗒咔嗒地碾过表盘,像在数着她又一次败给拖延症的分钟数,听得人心里发虚。

她转头看向窗台,那盆绿萝还保持着中午的姿势——叶片卷着边,叶尖泛着点不健康的黄,整株都蔫蔫地往花盆一侧倒,活像个被晒得没了脾气的孩子。孟晚橙盯着它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这景象和自己此刻的状态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瘫在椅子上,后背抵着椅面陷下去一块,连抬手的力气都像是被午后的热浪抽干了,可不就和那盆打蔫的绿萝一个样么。

桌角的高数习题册还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摊开的页面上,那道空着的大题像块突兀的补丁,周围被演算草稿画得乱糟糟的。孟晚橙忽然起了点恶作剧般的心思,伸手把刚才揉成团的几张草稿纸捡起来,特意往习题册旁边摆了摆,又调整了下角度,让阳光刚好从纱窗的网眼里漏进来——那些细碎的光斑落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上,在积分符号的弯勾里跳着碎步,倒像是给这份明目张胆的“摆烂”加了层温柔的滤镜,显得没那么狼狈了。

她摸过手机,镜头对着这摊“残局”拍了张照。屏幕里的画面有点晃,习题册的边缘裁得歪歪扭扭,可那些亮斑和皱巴巴的草稿纸倒意外和谐,像幅笨拙又诚实的画。

点开朋友圈编辑界面时,指尖在输入框上悬了半天。一开始想写“高数杀我”,敲到一半又觉得太夸张,删了;后来想加个哭丧脸的表情,点到表情栏又退了出来,总觉得刻意得像在讨安慰;甚至冒出过“谁来救救我的积分题”这种念头,可打完字又觉得太丧,配不上刚才看物料时那阵轻快的心情。

最后她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把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都抛开,只留下一句最直白的:“今天的题还是没有写下去”。没有标点,没有表情,就这么干巴巴的一行字,像句对着空气说的嘟囔。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孟晚橙忽然觉得心里那根绷了一下午的弦松了,像被人轻轻拨了一下,发出嗡的一声余响。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椅背上的凉席印在后背,带来点细碎的凉意,倒像是给这个被高数和闷热绑架的午后,找了个不算体面却足够坦诚的收尾——承认自己没做到,好像也没那么难。

放下手机时,指尖无意中扫过桌角的冰汽水。玻璃瓶身裹着层细密的水珠,沾在皮肤上凉丝丝的,顺着指缝滑下去,在桌布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孟晚橙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苦的甜。

她转头望向窗外,柏油路被晒得泛着油亮的光,远处的蝉鸣依旧一阵叠着一阵,可听在耳朵里好像没那么聒噪了。刚才物料里少年们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打转,和蝉鸣搅在一起,酿成种奇异的调子。孟晚橙对着那片晃眼的阳光眯了眯眼,忽然觉得,偶尔被这样的笑声拐跑两个小时,让习题册暂时躺在一边,好像也没那么不可原谅。

毕竟,夏天本来就该有这样的时刻啊——不用逼着自己永远紧绷,偶尔发会儿呆,看些无用却开心的东西,哪怕只是对着一道没解出来的题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窗外忽然起了阵风。梧桐树叶被吹得哗啦作响,刚才还蔫头耷脑的绿萝叶片也跟着晃了晃,像是终于缓过口气来。孟晚橙盯着那几片轻轻颤动的叶子,忽然想起物料里宋亚轩被马嘉祺逗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跟着弯了弯。

桌角的冰汽水还剩小半瓶,她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顺着喉咙往下滑,在胃里漾开一圈清爽的涟漪。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朋友圈有了新评论。她点开一看,是同专业的室友陈晓发来的:“我懂!积分题和夏天的午后简直是双重暴击,刚对着草稿纸发呆半小时,要不组队摆烂?”后面还跟了个瘫倒在地的表情包。

孟晚橙对着屏幕笑出声,手指飞快地敲回复:“来啊,反正公式它也不会自己长腿跑出来。”发完又翻了翻其他评论,几个高中同学在么“快乐源泉”,她回了个捂嘴笑的表情,没细说。

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窗台边,拿起喷壶给绿萝浇了点水。水珠落在卷曲的叶片上,顺着纹路慢慢渗进去,原本发蔫的叶子好像真的舒展了些。“算你运气好,碰上我今天心情不错。”她对着绿萝小声说,像在跟一个懂自己的朋友搭话。

回到书桌前时,那本高数习题册看着好像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孟晚橙把它拉回面前,指尖划过那道空着的大题,忽然发现刚才被忽略的一个条件——原来积分区间里藏着个简化的小技巧。她愣了愣,赶紧摸过笔,草稿纸上的铅笔印不再是杂乱的涂鸦,而是顺着思路慢慢画出清晰的线条。

蝉鸣依旧在耳边起伏,可这会儿听着竟有了点节奏感。柏油路上的热气好像随着那阵晚风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在纸页上轻轻跳,像是在为她鼓劲。她写几笔就抬头看看窗台上的绿萝,叶片上的水珠反射着细碎的光,和记忆里少年们的笑脸重叠在一起,温柔得让人心安。

原来偶尔停下来喘口气,也不是什么坏事。孟晚橙笔尖不停,心里忽然清明起来——夏天的意义,从来都不只是埋头做题,那些被笑声填满的空隙,那些和自己和解的瞬间,同样是滚烫青春里该有的样子。

手机还没来得及锁屏,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弹出的消息提示让孟晚橙愣了愣——备注栏里“丁程鑫”三个字跳出来时,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顿了两秒,才试探着点开那条消息。对方发来的是张截图,赫然是她刚发的那条朋友圈,配文后面跟着个揶揄的表情包:一只柴犬歪着头,爪子指着屏幕,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