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韵穿着一身利落的定制西装,站在接机口,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推着行李车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几年不见,顾盼儿的变化大得惊人,昔日病态的苍白被一种健康的光泽取代,虽然身形依旧偏瘦,但脊背挺直,眼神里是沉淀过后的沉静与锐利。
她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是挂在行李箱上一个有些掉色的木制挂件。
“等久了?”
明殊走到她面前,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热情的弧度。
“没多久,我也才到。”
顾诗韵接过她手里的推车,动作自然,“车在外面。路上顺利吗?”
“还行,就是时间太长坐得我快散架了。”明殊揉了揉脖子,“还是比不上你家私人飞机舒服。”
顾诗韵懒得接她这带刺的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爸妈本来要来,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晚上在家给你接风。”
“无所谓。”
明殊耸耸肩,目光扫过窗外陌生的城市天际线,“反正以后常住了。”
坐进顾诗韵那辆低调但奢华的轿车后座,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虽然原主已经彻底释然了,明殊已经彻底完成任务,现在属于自由时间。但原主释然的前提下,是被折腾个半死的顾诗韵,顾诗韵现在看着她还头疼。
还是明殊先开了口,语气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说说吧,顾总。我不在的这些年,家里……还有你那贤内助,没把公司折腾垮吧?我可还指望它给我发退休金呢。”
顾诗韵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懒得计较她的称呼,只是揉了揉眉心,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托你的福,还没垮,不过也够呛。”
她顿了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去了法国没多久,你那个好叔叔,我爸,又搞出个烂摊子,差点把分公司掏空。傅铭轩那个蠢货,倒是忠心耿耿,就是差点被人做局骗走一大笔钱,要不是我发现得早……”
她哼了一声,“有时候真觉得,我这辛辛苦苦,就是给你们老顾家上下下打工还债的。”
明殊闻言,非但没安慰,反而嗤笑一声,带着点幸灾乐祸:“哟,能者多劳嘛。不像我,只能去地狱模式刷副本。”
“法国,学医,真的那么可怕?”
顾诗韵难得地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好奇。她只知道顾盼儿去了法国学医,具体细节一无所知。
明殊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悠远,语气是一种夸张的感慨:“怎么说呢?大学四年,是我七年留学生涯里,最难以忘怀的十年。”
顾诗韵:“……说人话。”
“人话就是,活着回来了,算我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