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右臂一震，刀柄在掌心打滑。血从虎口裂口渗出，顺着刀脊往下淌，在刀镡处积成一小片暗红。
他没去擦。
前方最后一名重锤改造人双臂已完全展开，黑雾缠绕如活蛇，关节处电弧噼啪炸响。那东西的护盾正在重新凝聚，暗红色光膜自肩甲向胸口蔓延，速度比刚才快了近半。
大壮喘着粗气靠在岩壁上，战锤杵地，指节发白。他刚砸碎一个晶核，体力几乎见底，可眼睛还死盯着敌人腰侧——那里有道旧伤，是刚才震荡波留下的裂缝。
苏然靠在后方岩台，双手结印未松，指尖绿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整个人贴着石壁，左眼灵纹烫得吓人，像是要烧穿皮肉。但她还在输。
一股极细的灵流贴地爬行，钻进林风右肩经络，虽只持续了不到两息，却精准补上了他灵力最空虚的那一环。
够了。
林风闭眼一瞬，识海剧痛如针扎，漏洞之眼强行维持运转。视野里，数据流与能量回路交错浮现——敌人体内混沌气流正以特定频率循环，在脊椎与晶核连接处，存在一个0.3秒的能量真空期。
就是现在。
他猛然睁眼，低喝一声：“大壮！”
大壮立刻会意，脚下一蹬，战锤横扫，直取对方下盘。那人果然分神防御，双臂下沉，护盾重心偏移。
破绽出现！
林风踏步前冲，身形如箭，刀锋回旋，筑基灵力全数灌注刀身。他不再压制痛感，反而任由右臂经脉撕裂的灼痛传入神经——这痛让他清醒。
刀未至，秩序之力先发。四周混沌气流骤然凝滞，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咽喉。空气发出细微的“咔”声，像是某种规则被强行扭曲。
重锤者察觉不对，双臂猛抬，黑雾化刃欲挡。
晚了。
林风刀光自下而上斜斩而出，血色弧芒撕裂空气，正是“秩序斩”完整形态——
刀锋切入甲壳瞬间，内部混沌气息如黑蛇般被从中剖开，断裂、逸散、湮灭。甲壳炸裂声清脆如琉璃破碎，碎片飞溅中，那人动作戛然而止，膝盖一软，轰然跪地。
它甚至没来得及惨叫。
黑雾从断口喷涌，又迅速溃散，像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抹除。晶核在脊椎末端剧烈闪烁，几息后彻底熄灭。
倒地。
林风收刀，呼吸一滞。体内灵力骤降近半，右臂经脉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被人用铁丝在里面搅了一圈。他踉跄半步，左手撑住刀背才没跪下。
成了。
可还没完。
剩下那名持骨刺护盾的改造人站在五步外，原本同步的肩甲此刻剧烈起伏，黑雾在体表疯狂流转。它没退，反而将护盾反扣胸前，双臂交叉，做出进攻姿态。
更糟的是，它背后岩层开始蠕动。
暗红线从裂缝中爬出，不止一条，而是十几条，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它们不攻击，只是缓缓逼近，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壮拄着战锤走回来，喘得像破风箱。“解决了？”
“一个。”林风咬牙，“另一个……要拼命了。”
话音未落，那改造人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嘶鸣。黑雾暴涨，护盾颜色由暗红转为深紫，表面浮现出与通道壁相同的符文链。
它不是单纯的战斗单位。
是诱饵。
也是开关。
林风瞳孔一缩。刚才那一斩虽然干净利落，但动静太大，触发了某种连锁反应。他能感觉到脚下岩层震动频率变了，不再是随机崩解，而是有节奏的搏动，像心跳。
苏然忽然咳嗽一声，绿光猛地闪了一下，随即又弱下去。她没说话，但林风知道她在坚持——哪怕只剩最后一丝灵力，也要续上。
“你还能撑多久？”他问。
“不知道。”她声音很轻，“别管我，打你的。”
林风点头，握紧刀柄。他知道这一战没法拖了。要么现在解决，要么等通道塌下来一起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