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掌仍贴在火位阵眼的青石上,灵力如细流般缓缓注入。那股暗红液体早已退入地缝,洞口边缘的古老铭文却未消散,反而在微弱震颤中泛起幽光。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将呼吸压得极低,像一头伏在崖边的狼,等着猎物露出破绽。
苏然站在五行阵中央,指尖轻抬,绿纹在左眼边缘微微跳动。她没看林风,但掌心灵气流转的节奏,恰好与他输出的频率同步。大壮靠在一块断裂的巨石旁,战锤横搁膝前,目光扫过地面每一道裂痕,喉结不时滚动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不该咽的话。
阵法还在运转,可不对劲。
林风察觉到了——第七次灵力注入时,石块震动幅度陡增,不是因为能量叠加,而是有东西在“吸”。那感觉就像往井里倒水,水没到底,半道就被抽走了。他眯了眯眼,漏洞之眼悄然开启,视野中无数数据流浮现,火位阵眼的能量回路清晰可见。一条近乎透明的脉络从静默区延伸而出,如同寄生藤般缠绕着主干道,正悄无声息地分流灵力。
“果然是双轨。”他在心里冷笑。
bR-9x芯片里的导引术残篇闪过脑海:**“正引为表,反噬为钥;阴阳同启,万渊方开。”** 这阵法根本不是封印,也不是钥匙,而是个检测仪——它要的不是谁来破阵,而是谁能在引导灵力的同时,承受住混沌反向侵蚀而不崩溃。
换句话说,它在选“容器”。
林风不动声色,继续输出灵力,但手法变了。他不再追求稳定流畅,而是在每次注入的末尾,刻意留下一丝紊乱的秩序能量,像打补丁一样,一点点覆盖那条隐形脉络。第一次,补丁被瞬间冲散;第二次,滞留了不到三息;第三次,那脉络的流动明显迟缓了一瞬。
成了。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就在这时,阵眼石块猛然一震,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一股阴冷气息顺着掌心逆冲而上。林风立刻收束经脉,体内秩序碎片自发凝聚,在手臂经络外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膜。那股混沌之力撞上金膜,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嘶鸣,随即缩回缝隙。
“有东西在抢灵力。”他低声传音,声音几乎被阵法嗡鸣吞没,“别停,装作没事。”
苏然睫毛轻颤,指尖灵气微调,水流般的波动扩散开来:“金位,稳桩。”
“木位,固根。”
“土位,沉基。”
五名修士咬牙维持,没人敢问为什么突然加令。大壮握紧战锤,指节发白,盯着林风的手——那只手依旧贴在石上,可袖口边缘已渗出一丝血线,正顺着腕骨滑落。
林风没管伤口。他全神贯注于漏洞之眼中的数据流,那条隐形脉络正在重组,仿佛有了意识。它开始模仿他的补丁手法,试图伪造秩序痕迹,骗过他的感知。
“还挺聪明。”他心里哼了一声。
这次他换了个招。不再强行覆盖,而是反向释放一丝混沌气息,混在灵力中注入阵眼。那脉络果然上钩,猛地扩张,想要吞噬这“叛变”的能量。就在它暴露最大范围的瞬间,林风猛然催动秩序碎片,沿着那丝混沌反向突进,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切入,直接斩断三条分支连接。
轰——
整座乱石阵剧烈晃动,五名修士齐齐闷哼,有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苏然迅速调整节奏:“所有人,减力三分,保持站位!”
林风额头渗汗,太阳穴突突直跳。刚才那一击消耗不小,识海嗡鸣不止。但他知道,这一刀下去,至少争取到了半刻钟的窗口期。
“暂时压住了。”他对苏然传音,“接下来得让它以为我们还在按它的节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