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的震颤还在掌心残留，林风没松手，反手将战刀插进地面裂缝，借力站直。他低头看了眼大壮压在残骸上的背影，又扫过苏然指尖未散的绿光，喉咙里压出一声短促的呼气。
“还活着？”
“嗯。”她靠在钢柱上，声音像从砂纸上磨出来，“比你耐烧。”
林风没接话，弯腰从一台改造人胸口扒下数据芯片，顺手塞进战术服内袋。那股震动不是错觉——刀身共鸣，是系统底层有东西在响应，但他现在顾不上。
他们得炼丹。
聚气丹。最基础的灵气凝练药丸，但在眼下这鬼地方，连药材都凑不齐。
三人拖着伤体挪到掩体深处。这里原是地下管网检修站，半塌的顶棚漏着风，墙角堆着几箱应急物资。林风靠墙坐下，扯开药囊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赤阳草、雷纹藤、熔心花蕊……都是苏然从药厂拼死带出的高纯度材料。
“差一个。”苏然喘了口气，指尖轻点药堆，“星纹石髓。没有它，火候提不上去，药性会炸炉。”
林风闭眼，精神力勉强撑起漏洞之眼。视野里，每株药材泛着不同频率的能量波纹。他逐个扫描，确认无误，最后停在空着的位置——那里该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共振频率在七万赫兹以上，带有微弱的空间扭曲特征。
确实没了。
“我试过用生命灵根模拟。”苏然低声说，“刚成型就被排斥，像是规则层面就不认。”
林风睁开眼，太阳穴突突跳。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现在连聚焦都有些吃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什么。
火山遗迹边缘，那片被岩浆反复冲刷的黑石滩。他曾看见地缝里渗出淡银色的液体，在空气中凝成细丝，像蛛网一样悬着。当时以为是矿物结晶，现在想来，那频率……很像。
“旧时代生物实验室。”他开口，声音干涩，“那种东西不会自然生成。要么是实验副产物，要么是人工催化残留。”
苏然抬头：“你是说……附近有设施？”
“有。”林风从内袋抽出那枚芯片，用指甲刮了刮表面，“刚才打掉的那台改造人，记忆模块里有段加密坐标。不是药厂的，也不是联邦的制式编码。倒像是某个私人研究机构的内部地图碎片。”
大壮这时醒了，一睁眼就摸到战术锤旁边，坐起身时肩膀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没吭声，只是盯着林风手里的芯片。
“你打算去？”苏然问。
“不去不行。”林风把芯片翻了个面，“我们现在是三个人里两个半废。你透支了灵根，我精神力见底，大壮……”他瞥了眼对方掌心那道紫光裂痕，“你手里的玩意儿还不知道会不会反噬。”
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老子不怕多长个窟窿。”
苏然没笑。她伸手探了探大壮手腕脉搏，眉头皱了一下：“混沌能量在往经脉里沉，不像污染，也不像寄生……更像在适应你。”
“那就让它适应。”大壮握紧锤子，“只要能打就行。”
林风没再说话，低头开始清点装备。两把战术刀，一把变形损毁；弹药剩余十七发；秩序碎片只剩三块完整；医疗包开了封，止血粉用了一半。
他把所有东西重新打包，动作很慢，但每一项都卡在最省力的位置。这是末世活下来的本能——少动一下，多存一分力气。
“星纹石髓的催化原理是什么？”他突然问。
苏然愣了下：“它是空间类稳定剂。炼丹时能锁住灵气逸散路径，让药力层层压缩。没有它，就像烧柴锅没盖子，火再旺也炖不出肉。”
“那它本身有没有能量特征？”
“有。遇热发光，频率随温度升高而变蓝。极限耐温三千度。”
林风点头，脑子里迅速推演。如果真是实验室产物，那必定需要高温反应堆或粒子对撞装置。这种设备不可能藏在地表，一定是地下深层设施。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图——老杰克给的，标着城市下方七处可疑节点。其中一处就在他们西北方八公里，标记为“x-7”，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曾属‘创世计划’附属观测站，九年前断联。”
“就是那儿。”林风用指节敲了敲那个点，“创世计划搞的是跨维度实验，少不了高能催化。星纹石髓要是副产品，肯定在废料处理区。”
苏然看着地图，忽然道：“可我们现在的状态，走八公里都难，更别说进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