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红光还在旋转，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喘着断续的气。林风的手掌仍按在地面血符上，指尖发凉，血液顺着伤口往下滴，每落一滴，符文就微微颤动一次，像是在回应某种低频脉冲。
他没抬头，但漏洞之眼已经扫过整个车间。
守卫的热成像轮廓僵在原地，枪口微微偏移——电力中断导致夜视系统卡顿三秒。黑袍人的紫晶眼仍在运转，可扫描轨迹出现了延迟，像是信号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林风用鞋底暗格里的加密晶片轻轻一磕地面，反射出一道极细的红光，在货架底部划出一道虚影。那光影歪歪扭扭向前挪动，像有人在爬行。
紫晶眼立刻转向那个方向。
就是现在。
他左手打了个手势，掌心贴上大壮的手背，温度传递指令：**东侧管道，分批撤离，苏然优先。**
大壮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林风反手将苏然背起，她身体轻得吓人，呼吸微弱，但手指还死死攥着他后颈的战术服。他知道她在撑，也知道她快到极限了。
“待会我会让你落地一次。”他低声说，“别出声，落地就往里滚。”
苏然没回应，只是指尖轻轻抽搐了一下，算是听懂。
大壮突然低吼一声，猛地撞向一堆废弃药桶，金属撞击声炸响。守卫集体转头，子弹瞬间倾泻过去。火光腾起，照亮了东侧墙角那条半塌的通风管道——锈蚀的铁栅栏早已被人从内侧掰开，缺口刚好够一人匍匐通过。
黑袍人挥杖，一道紫光劈向大壮藏身的位置。林风趁机贴墙疾行，背着苏然冲向管道口。脚步落地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左臂伤口摩擦布料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麻。
他把苏然推入管道，自己刚要跟进，眼角忽然瞥见右侧阴影里一道金属反光。
有人绕后了。
联邦守卫，单兵潜行装，脸上涂着迷彩油，正端着战术刀从侧面逼近，动作极稳，明显是精锐中的精锐。
林风来不及叫人。
那人已经扑上来，刀锋直取咽喉。
他侧身闪避，左臂本能抬手格挡。刀刃划过旧伤，皮肉翻卷，黑气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膝盖差点跪地。但他右手猛地扣住对方手腕，顺势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对方指节脱臼，刀掉在地上。
“操！”守卫闷哼，另一只手去摸腰间电击棍。
林风一脚踩住他手背，俯身低语：“你们被植入的指令里，有没有写‘会死在这种地方’？”
对方瞳孔一缩。
林风没等他反应，抄起掉落的战术刀反手掷出，刀柄砸中对方太阳穴，人直接瘫软下去。
大壮这时也冲了过来，右肩渗着血，显然是刚才硬接了一发震荡弹。他看也没看倒地的守卫，一把架起林风：“走！”
两人跌进管道，身后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铁皮上叮当乱响。林风趴在地上喘气，左臂已经半麻木，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你怎么样？”大壮压低声音。
“死不了。”林风咬牙，“先往前爬。”
管道狭窄，满是锈渣和积水，三人只能匍匐前进。苏然在前面，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在拖着身子挪动。林风知道她撑不住了，可这里不能停。
爬了约莫二十米，前方出现岔路：一条继续向东，另一条向南，通向厂区污水处理池。
林风停下，从鞋底取出加密晶片，放在掌心掂了掂。这东西还能用一次——只要接入废弃控制节点，就能短暂模拟出三人信号，制造假踪迹。
“大壮，你带苏然继续往前。”他把晶片塞进大壮手里，“到第三个检修口等我。”
“那你呢？”大壮皱眉。
“我去给他们加点料。”
“你他妈又想一个人顶？”大壮声音压得极低，“你左臂都废了！”
“正因如此，才轮到我当诱饵。”林风扯了扯嘴角，“他们要的是活的我，不会真下死手。你俩要是被抓，苏然会被抽干灵根，你会被改造成傀儡。我不赌这个。”
大壮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头好痒。”
林风愣住。
下一秒就被大壮推进了南侧管道。
他摔在水坑里，溅起一片浑浊。抬头时，大壮已经背着苏然消失在东侧拐角，只留下一句：“十分钟，不来我们就炸管跑路。”